回想的過程中,雲宣發現了一個小細節,那就是前幾次失敗,在成丹前都感知到了丹鼎出現輕微的抖動。現在想來,有沒有可能是這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如果是這個環節出了問題,那麼問題出在哪兒?彼時彼刻,丹鼎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不是可以用神識去感知下?
想到這裡,雲宣恍然大悟!自己這次沒有記起來,煉丹的過程中能夠使用神識的話,就儘量要使用神識。這就是雲宣沒有師父在旁手把手教導的不利之處了。如果說有師父親身指導的話,壓根兒就不太會出現忘記使用神識感知丹鼎爐內情況這類低階錯誤。
如果說具備水、火雙重玄元屬性是成為一個丹師的必備條件,那麼超出常人的神識能力則是成為一個牛逼丹師近乎必備的條件了。
原因無他,丹鼎之內的情況瞬息萬變,沒有精細入微的神識感知的話,很難實時瞭解丹藥煉製的程序,從而對火候的把握,很難到位。火候把握的不到位,很容易引起廢丹、無法凝丹、炸丹等情況。
長時間的神識關注,是很耗費心神的。所以,除非神識強大的修士,除非特別生疏或者重要的丹藥,丹師也一般不會全程用神識關注丹鼎之內的情況,只需要時不時地掃過一遍就好。
但是,對雲宣而言略微有些不同。一來,現在是練習丹藥煉製,全程關注的話,可以全程觀察到整個過程,如果出現差錯,能夠及時糾正調整,即便廢丹了,那也能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而且,雲宣的神識可是異於常人,比同齡修士要高出很多,加之丹經本身也有溫養神識的功效。所以,雲宣完全能夠撐得起用神念全程探測丹藥煉製過程中丹鼎之內的情況。
於是,休息好了之後,雲宣這一次嘗試煉製回元丹之時,就全程保持了神念探測。這樣一來,不僅自己對這次回元丹煉製的情況能夠實時掌握,及時發現前幾次出岔子的地方,及時作出反應,也能夠讓自己透過完整探測一次丹藥煉製過程,從而對整個丹藥煉製的流程有更深的理解和感悟。
果然,在成丹之前,跟前幾次一樣,丹鼎再次出現了抖動。由於這次雲宣的神識始終對丹鼎之內的情況保持著探測,所以在丹鼎抖動之前,雲宣就發現了藥液逐漸形成一顆丹藥的雛形的時候,在丹藥雛形的底部出現了一個缺口。
原來是藥液少了!沒有足夠的藥液支撐形成一顆完整的丹藥。
這個時候有兩種選擇:一是補充新的藥液,二是將丹藥壓縮的更小一些。
補充新的藥液,還得需要重新加入新的藥材入鼎。雲宣覺得自己對煉丹的掌控程度還沒有達到能夠讓已經快要凝丹的藥液在一旁等著,然後在丹鼎當中加入新的靈藥靈材,新煉製藥液,然後一起凝丹的這個水準。
所以,雲宣選擇了第二種方式。第二種方式雖然難度小一些,但也並非沒有難度。畢竟,是人為改變了凝丹的程序。
雲宣小心翼翼地控制著神識,柔和地擠壓控制著丹藥,繼續按原本形態凝丹,引導原本比較大的形態形成一顆更小的丹藥。
雖說只是一個小小的形態改變,但耗費的神識可堪巨大,難度非常之高,過程異常艱辛。雲宣額頭上已經逐漸全都滲透滿了豆大的汗珠。
而且,由於之前在丹藥煉製之初,就保持全程的神識探測,到了凝丹之時,已經算是快到了最後的階段,前期的神識耗費已經不少,所剩神識已經不多。所以,就更加難以支撐得了改變丹藥雛形這樣的神識耗費負擔。
如果換作其他修士,很可能早就已經失敗了。好在雲宣本來就在神識一途天賦異稟,而且在接收了丹經的淬體後,神識根底更是得到莫大提升。不過,即便如此,雲宣也感覺自己很難繼續支援了,總覺得,每一個下一刻就是失敗的那一刻。
現在的狀態,就是既要控制丹爐外的火候,也要控制丹鼎內的水韻,還要控制和引導丹藥縮小成形。所以雲宣越來越感覺不僅神識急劇耗費,而且一識三用,對心神的耗費也非常巨大。雲宣也越來越覺得自己就要控制不住,彷彿下一刻就會失控。
不過,雲宣不斷地告訴自己,既然已經撐過了前一刻,那麼就一定能夠撐過下一刻。就這麼一點一滴地堅持下去。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丹鼎之中飄逸出來一股沁人心脾的丹香!
凝丹成功!
不過此時的雲宣沒有來得及生出喜悅的念頭,仍然全神貫注地緊盯著丹爐。凝丹成功後,就是穩定性態、結丹出爐的最後環節了,絲毫出不得差錯,否則很容易功虧一簣。
雲宣向來平靜,所以並未出現影響結丹的情緒波動。約莫半柱香之後,丹爐開啟,一顆新鮮出爐的丹藥漂浮在半空之中。霎時間,整個房間都瀰漫著濃郁的丹香。
之前堅持的時間裡,每一刻都是雲宣能夠堅持的最後一刻。可心性堅毅的雲宣愣是將每個最後一刻都變成了有驚無險的每一刻。直到丹成之後,真正的最後一刻才真正地來到:雲宣的確是心神耗盡,一下子就躺倒在了地板上。
不過,雲宣畢竟是雲宣。在躺倒的最後一刻之前,迅速拿出了一個丹瓶,將回元丹裝進了丹瓶之中。然後就地倒下,睡著。
回元丹是一階丹藥,逃逸出來的丹香還是不可避免地遊離到了房間之外。正在這附近的雲家族人雖然不多,但盡皆被吸引了過來。
不過,當他們離雲宣煉製丹藥的房間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被一個威嚴的聲音發出了警告:不得靠近!
守在暗中的是雲宣的爺爺,雲程陽。
於公於私,雲程陽都加強了對雲宣的保護。於公,太上長老們集體要求自己加強對雲宣的陪伴。於私,作為爺爺,也需要保護好自己的孫兒。
也正是由於爺爺一直守在暗中,及時出聲勸阻,雲宣才得以安安靜靜地睡了個好覺,而沒有被打算前來的人群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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