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宣,玄元之階,零。”一道略帶惋惜的中年男子聲音從測驗壇傳來。
“哈哈,又是零!”
“昨天我就說嘛,今天就別來測了,怎麼測都是零!”
“快快快,給錢,願賭服輸!讓你小子貪心,居然敢押他恢復玄源,一賠十的賠率,趕緊拿來!”
“真是廢物啊!”
……
測驗壇外,充滿嘲諷的聲音像去年一樣再次響起,原本肅靜的測試一下子變得喧囂起來。
有時候,當你是天才時,好多人會圍在你身邊,極盡阿諛奉承。當你墜落時,有些圍在你身邊的人會更狠地踩你,想要將當初的諂媚加倍討回。
不過,對雲宣來說,既不享受當年的萬星矚目,也不在意如今的人人嘲諷。雲宣,一如既往的平靜。
“肅靜!肅靜!”測驗壇旁的中年男子出聲制止道,然後轉向測驗壇中約摸十三歲年紀的少年,溫和地說道,“宣兒,不要失去信心,你的情況特殊,我們都存著希望,希望你可以回覆到過去的天之驕子。”
“謝謝克叔!不管能不能恢復,我都不會放棄的。”測試壇中的少年給了克叔一個平靜的笑臉,然後平靜地走出了測驗壇。
克叔看著走出測驗壇的平靜的少年背影,在心裡長嘆了一口氣,除了惋惜,心裡還有一層佩服,以及由於佩服引起的更大的惋惜。
平靜,這麼幾年,每年測驗都是零,絲毫沒有影響少年的平靜。而在這之前,這個少年如驕陽一般熾熱璀璨,被譽為家族千年不遇的天才、燕城三子之首時,也是如此平靜。這種境況,甚至放到自己身上,捫心自問,恐怕也是做不到的吧?
當少年走出測驗壇後,克叔拉回了思緒,帶著幾分恍惚,喊道:“下一位,雲月。”
話音剛落,從測驗壇外的人群中走出來一位青蔥少女,很自信地踏上測驗壇的石階,與雲宣相遇時,一個往上走,一個往下走,少女看了一眼雲宣,欲言又止,最終擺了擺頭,測驗壇走去。
“雲月,玄元之階,六階!”克叔讚歎驕傲地宣佈。
“六階!真了不起啊!”
“家族裡十四歲以下的六階,沒有幾個吧?”
“不是沒有幾個,是隻有三個!”
“三個是去年,今年說不定會新增呢。”
“說不定,誰說不定,你麼?”
“怎麼能是我,我是說……”議論中的一個少年將視線朝遠處一道冷漠的身影望去。
“他麼,這倒是……”另外一位少年若有所思地說道,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立馬停頓下去。
雲月測驗完成後,驕傲自信地走下測驗壇,望了望人群中的幾道身影,先是看了看已經遠離人群的雲宣,再是看了看人群中被一團少年簇擁著的一個高高壯壯的少年,然後目光掃視到了遠處那道冷漠的身影,撇了撇嘴,最後,目光落到另一位少女的身上,那位少女正在朝雲宣走去……
“下一位,雲山。”測驗壇旁,克叔的聲音再次響起。
聽到後,被人群簇擁著的高壯少年掀開披風,身邊的跟班立馬殷勤地接起披風。高壯少年立馬風風火火地往測驗壇走去,路過雲月時,說道:“你這一年進步很大啊!男孩當中我第一,女孩當中你第一,看來是定了。我聽父親說起,找到了一個歷練的好地方,家族在考慮向晚輩們開放,不過現在還不能進,但是我是可以進去的,也可以帶人進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女孩當中我第一麼?”雲月看向朝雲宣走去的少女,頓了頓,繼續說道,“未必吧?我未必是第一,你也未必是第一。”
高壯少年雲山也隨著雲月的目光看向了那兩道身影,不滿、瞧不上、嫉妒、怨恨又輕蔑地“哼!”了一聲,也沒管雲月有沒有回應是不是一起歷練,就憤而朝測驗壇的石階踏步而上。
“自大無腦的莽夫。”雲月心裡鄙視地說了一句,再次看了看離雲宣越來越近的少女,帶著幾分不解和失落,走向了朝他恭賀而來的人群。
遠處,雲宣也看到了雲姝,開心地笑了笑:“姝兒回來啦?”
“今天測驗,說什麼我也要趕回來,不然就錯過了。”雲姝幾步小跑著到了雲宣旁邊。
“真是不想錯過麼?”雲宣心裡說了句,不過卻沒點破,僅是嘴角輕輕笑了笑。
作為從另外一個世界來到這裡的人,心智比周圍這群少年成熟了太多。有些事情雲宣不知道全部的真相,但云姝在雲家的地位很有些特殊,這個事實雲宣是確定地知道的。特殊到家裡那幾個老不死的常年閉關的長輩都對她很特殊,若即若離?寵溺?放任?不管不顧?不敢幹涉?疏遠?敬畏?
那個時候雲宣還很小,周圍的這群少年也還很小,小到家族裡的長輩們都以為雲宣還不懂事,所以雲姝到燕城的時候,家裡幾個老不死的,和雲宣的爺爺也就是燕城雲家的族長一道出動將懵懵懂懂的雲姝接回到雲家時,長輩們對雲姝和陪伴雲姝而來的兩位護衛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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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雲宣的身體裡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靈魂,將這些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了。所以,往後但凡想做點出格的事情,雲宣就拉著懵懵懂懂的雲姝一起,即便被抓包,家族的長輩也只能聽之任之,頂多無可奈何地說句“下不為例”。
不曾想,這樣一來,雲宣就成了打小帶著雲姝玩兒的大哥哥,長期以往,兩個人最是親近。
前些年,雲宣光芒四射的時候,雲姝在旁邊屁顛屁顛是個小跟班。這兩三年,雲宣從天才墜落,少不了受些冷嘲熱諷,雲姝就一直護在雲宣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