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跟陳母聊得多了,陳思語越是能明白什麼叫女隨母了。
在原先的世界裡,她最缺的就是家庭的關懷。而面前的陳母還有一路帶著她的兄長,他們對她的好無一不觸動她的內心。想來,她那尚未見面的父親應當也是這般吧!
她突然很羨慕很羨慕原先的陳思語,有愛她的家人、關懷她的師長、友善的同門,還有最最忠心的玥兒。她也很內疚,內疚自己霸佔著陳思語的身體,享受著對方該享受的一切,現在還遇見了令她心動的人。
可是,她想要活下去。
她不知道原本的陳思語的靈魂現在在哪裡,她是否還活著,又或者去了別人的身體,這些她都不知道。
“語兒,你怎麼了?眼眶突然這麼紅。”陳母看著她突然變紅的眼睛,以為是她聽到容宇成的事,表面雖是不在意,可心裡還難過著。
陳思語突然上前抱住陳母,說:“我只是好想你們。”
陳母有些恍惚,她早已不記得自己的女兒已經多久沒有對自己撒過嬌了。嘆了口氣,輕順著陳思語的頭發,憐惜道:“你呀,傻孩子……”
陳思語紅著眼眶,默默地想:陳思語,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想繼續活下去,繼續在這裡活下去。如果你的靈魂以後回來了,再把我趕走都行,可是現在,可不可以讓我用你的身份繼續活下去?
沒有多久就到了晚飯時間,她終於要一次性直面全家人了。
陳府晚飯的菜式很家常,就像尋常百姓家,當然了,是二十一世紀的尋常百姓家,但陳思語吃得很開心。
她對著主座上那個滿身書卷氣,人中周圍跟下巴已經蓄有一小撮黑色短胡須的男人恭恭敬敬地叫了聲:“父親。”
陳凱楓只是略一點頭就說吃飯吧。陳思語看他的樣子險些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陳母有些嗔怪地說:“你這人,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了,你怎還愛理不理的?”
陳凱楓停下手中的動作:“雪兒,咱們先吃飯,一會兒我有事跟你說。”
陳母問:“什麼事?”
“吃先飯吧,我一會兒再跟你說。”說著便夾起面前的菜遞到陳母碗裡,“來,這是你愛吃的,多吃點。”
陳母如懷春少女般對他笑了下,接著便開開心心地吃了起來。
陳思語險些被這突如其來的狗糧噎到,但陳思昀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倒叫她不由得心中感慨。
原以為一家人許久未見,吃飯時會熱鬧得很,至少噓寒問暖少不了,孰料卻很是平凡。不過這樣也挺好的,不然她怕自己無力招架。
晚飯過後陳父陳母先離桌,陳思語正欲回房休息,卻被陳思昀叫住了。
她停下來問:“兄長有事?”
陳思昀開口:“你猜,父親要同母親說什麼。”
陳思語搖頭:“不清楚,兄長知道?”
難不成又是容宇成的事?
陳思昀負手而立,看著她說:“我猜,是關於楚世陽。”
陳思語在聽到這個名字時,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她眼中滿是期待地問:“兄長怎麼知道?”
“自然是父親同我說的,不然你以為我下午在同父親聊什麼?”
一聽兄長這麼說,她便露出小女兒般的嬌羞狀:“那……那父親是什麼意思?”
陳思昀挑了挑眉,故意拉長了語調:“父親的意思嘛……你猜。”
陳思語突然被噎了一下。
見她這突然呆愣的模樣,陳思昀勾起食指劃了一下她的鼻樑:“你放心,無論他是否真的要娶你,前面都有我們把關,我與父親母親都只希望你能開心地度過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