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宮闕的質問:“你為什麼把這個給別人。”
陳思語撇撇嘴,光聽這語氣就能想象到他有多生氣。對著樓主都這麼兇,那他方才豈不是死忍著要打自己的沖動?
樓主聲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所以呢?”
宮闕皺著眉頭看她:“所以呢?你問我所以呢?你知不知道……”
樓主直接將他的話打斷:“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我倒想問問你,我親手將它擱在你桌上,你為何轉手將它送人?!”
這是他熬了幾夜才畫出來的圖,親自送到甄卓記讓人精心打造出來的發簪。當初為了畫圖,一向早睡的他頭一次熬了幾個晚上。今天一拿到手,他便忍不住看了一路,等回到依雲樓,他又按捺不住地跑來送給她。他本來還很高興,棠梨收下了他的東西,可結果……
他越想越氣,臉上表情也愈發陰沉。
樓主心氣微微不平,強自說道:“你給我,不就是為了讓我幫你轉交嗎?”
“我何時說過要你轉交?我從來沒有說過要你轉交這樣的話!”
樓主別過臉,眸光微閃:“自然不必你說,我都懂。”
“你懂?你懂什麼?”
“你什麼意思?”
宮先生聲音愈發高昂:“我倒要問你什麼意思,你心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樓主別過臉:“我在想什麼與你何幹!”
宮闕一臉不敢置信:“與我何幹?你說與我何幹?那之前那些……那些夜裡,你為什麼沒有拒絕我?”
趴在外面的陳思語差點被這話嚇得跌倒,她她她她她,她都聽到了什麼?正想著自己是不是要偷偷溜走時,屋裡又在繼續爭執……
樓主咬牙:“不過是夜深……”
宮闕上前一步拽起她的手腕,眼睛直直盯著她,就好像要將她盯穿一般:“不過是夜深?棠梨,你到底有沒有心?”
誰知這句話竟似□□一般,直接將她點燃,她一把推開宮闕,怒道:“我沒有心?是!我棠梨沒有心!你不是一直都喜歡煎雪嗎,你不是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哪怕她早已嫁作人婦,早已兒女雙全,你不還是念念不忘!”
一滴眼淚毫無徵兆地突然滑落,宮闕愣住了。
察覺到異樣,抬起手,觸到臉頰滑落的濕意,她也愣住了。
多少年了,有多少年她未曾流過淚,還以為早就已經幹了……
誰能知道,她看著自己歡喜之人的目光總是黏在自己師妹身上的心情?可兩個,都是她不捨得傷害的人。
她別無選擇,只能一直隱忍,剋制,將所有的感情都壓制下去,一忍十多年,為什麼最後還是要來指責她?為什麼還是她錯了?她明明沒有去爭沒有去搶,也從未抱怨過別人,所有想說的想做的,全都默默壓制在心底,為什麼還要埋怨她?
她看著指尖晶瑩的淚珠,喃喃道:“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沒有心,呵呵……對,我就是沒有。”
她怎麼會沒有心呢?可她怎麼敢把心露出來?一旦露出來了,就要將上面的傷疤不留餘地的全部展示給別人看,她怎麼敢?她這麼驕傲,怎麼敢?
宮闕看著她眼中的痛苦,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壓抑、隱忍、折磨……這些痛苦落在他眼裡,如地獄被燙紅的千斤鎖鏈,狠狠地打在他的心上。
她一直都以為,自己喜歡的是煎雪?可是,怎麼可能呢,他視作妹妹的人,怎麼可能跟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不敢隨意冒犯的女子相比?
深吸了口氣,壓制內心的翻湧,他將手中裝著簪子的木盒輕輕地放在她桌上,轉身看著她,想伸手為她撩起散落在一旁的碎發,卻又怕惹她生氣,只好緩緩開口:“從始至終,我喜歡的都只有你。”
棠梨表情微微一滯,隨即嗤笑一聲:“你在騙我。”
“我……”宮闕正要解釋,突然被門外異響打斷,忙喝道,“誰!”
他快步往屋外走,可等他開啟門時,只瞧見三個急忙逃走的茶白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震驚!某官員女子竟在學院做出這種事!!!
震驚!某女生同學竟一同做出這種事!
震驚!某……標題黨被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