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雲樓是一個既在在江湖之外又在江湖之中的存在。之所以這麼說,與它的生存法則有關。
說它在江湖之外,是因為其地處深山,若非有人指引很難找到此處,且向來不過問江湖之事。
說它在江湖之內,原因則不得不提樓內門生的身份。
樓內門生的身份有兩種。
第像一種,樓主棠梨與陳思語的母親煎雪。她們都是上一任樓主外出雲遊之時撿回來的孤兒。第二種便是是陳思語這種,父母中有一人曾是是依雲樓門生。而第三種則是各個名門望族,江湖幫派的公子千金。
他們每年都會按季節付錢給依雲樓,當做自家子女在這裡的學費一類。
按說既是名門望族,又是江湖幫派,怎麼說也不會缺個請私塾的錢,怎麼偏偏就要把自家孩子塞到依雲樓裡來學琴學醫呢?
說到底,還是因為這裡聚集了諸多家世顯赫的門生,讓自家孩子同這些人待著總歸是件好事。雖然陳思語只是因為天生體弱,所以放過來跟著樓主強身健體。
而玥兒這一類,則是家中長輩怕自家孩子在受累辛苦,特意派來照顧他們的隨從,而隨從除了照顧自家主子外,基本就剩下玩了,這一點,最是叫那些未來接班人打心底羨慕。
樓中門生之間相處都很隨意,畢竟都是差不多年紀的孩子,但樓中有四人卻是不可惹。
頭號為依雲樓樓主棠梨,獨掌樓中大權。模樣好看不說,瞧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其實已經三十有餘了,不得不讓人感嘆其保養得當。平日裡耍耍軟鞭軟劍,教教門生七絃琴,在外人眼中日子過得是相當瀟灑。
二號醫者宮闕,驀國之南的海棠□□堂堂主次子,比樓主小上一歲。至於為何放著好好的海棠春不待著,反倒來依雲樓教一幫毛孩子學醫,背後原因值得深思。
三者掃地秦公,別瞧他一把年紀了,但年輕時在江湖中的名頭可是響當當的。江湖傳聞他意氣風發之時卻為情所困,戀上一個不歸家的人,也不知那人最後結果如何,總之二人沒在一起。也不知為何,怕是傷得深了,有些事無法面對,後來秦公便來了依雲樓,默默拿起掃把做清理院子這些工作。閑暇時喂喂蛇,當然現在沒有蛇了,或者自己縮在屋子裡雕刻面具,一雕就是許多時辰,偶爾忘了掃院子也沒人會責怪。
四者後院劉阿婆。劉阿婆年紀比秦公還大些,是個除了做飯生火其餘都不行的老婆婆。但也是最最討依雲樓門生喜歡的人,只因為她那絕世好廚藝。但你若敢惹她,她就敢不給你飯吃,對誰都一樣,除了樓主,據說是因為樓主在大街上趁危救了她將她帶到依雲樓來,故而待樓主如待親女兒似的。
劉阿婆幾乎不在依雲樓門生面前露面,像是怕生,但卻與門生們帶來的奴僕比較熟絡。
樓內門生數目可說多,也可說少。
依雲樓教授的東西以七絃琴與醫藥為主。女子多學琴,男子多學醫,也有兩者混學的,但宮闕很少允許女子學醫。說白了,這裡就是一個隱於深山的學堂,但門生背景卻不一般,只是陳思語這個專門來養身體的對此並不知情。
在這裡平時穿什麼衣服都可以,但上課期間卻是統一的茶白衣衫,再加一條茶白發帶。雖然著裝統一,但款式確實好看,而且男門生與女門生衣服一樣。
這讓陳思語忍不住想起以前讀書的時候,學校裡發的那種死貴死貴而質量又一般般的紅的藍的各種大碼的中國式校服,不過醜歸醜,穿起來很舒服倒是真的。
因為玥兒是侍女,不能與陳思語一起學琴,她便同其餘幾個侍女在外面閑玩,有時候靈機或是宮先生會單獨教她們一些東西。
陳思語坐在位置上,手撐著腦袋看著課室外面玩得高興的幾個人,心中不住嘆氣,臉上寫滿了羨慕嫉妒恨。
一邊想要跑出去和她們一起玩,一邊又暗自寬慰,腦中忍不住又想起從前最愛的表情包。
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玩耍也不能阻擋我學習,學到忘我,學到躺屍……
唔……她想念她手機裡的表情包了……
“思語,你在幹嘛呢?”
陳思語聞聲回頭,看到的是笑起來有兩個梨渦的於芷晴。
“沒幹什麼,就是看她們玩得很開心。”
於芷晴聽她這麼一說便往外看了一眼,對她道:“咱們還是好好練琴吧,晚點兒樓主該來考咱們功課了。”
這時一個女生突然問她:“芷晴,你練得怎樣了?”
陳思語看去,說話的正是早上說要幫秦爺爺的女門生,她記得她好像叫柳吟雪。
於芷晴聳聳肩:“還是老樣子,新學的兩個指法總是練不到位。”
陳思語道:“你學琴不久,練成這樣已經很好了,慢慢練肯定能練好的。”
旁邊另一個叫戚苗苗的女生也附和道:“是啊芷晴,樓主都誇過你領悟力強的,多練幾遍肯定就行了,更何況我們幾個還卡在這兒呢。”
於芷晴對她們回以一笑以示感謝,又轉頭對陳思語:“思語你前段時間摔傷了,一直在臥室修養沒有來上課,今天終於過來跟我們一起上課了。要是你指法有什麼不明白的,記得跟我們說,雖然我們也是半斤八兩,但是互幫互助還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