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往那個破落的村院聚集的時候,忽然覺得不太舒服,被一群神情呆滯的人一擁而上瘋搶的東西,總覺得下場會很慘。
果不其然很快奈緒便從那個破舊的小屋中出來了,看到那成群結隊的人顯然也受到了驚嚇,她一邊擺著手一邊說著什麼,想要從人群之中掙脫出來,卻被一擁而上的村民越圍越緊,幾乎逼到了角落之中,一個領頭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奈緒的頭發,像是對待一隻剛從森林中獵來的兔子。
就在這時,斑以極快的速度擋在了奈緒的面前,一掌拍開了那隻抓住奈緒頭發的手,從身後抽出的苦無迅速地在指節上打了個圈,警惕地看著周圍的人們,飛快地詢問已經嚇傻了的奈緒:“出什麼事了?”
奈緒半晌才回過神來,嚥了口口水說道:“我給這家人的丈夫看病,然後他家的老婆便對村子裡說了我們忍者的查克拉治療非常神奇,村裡人聽說我今天來這裡就都過來說要我給他們看看,”她說著說著便染上了哭腔,“可是斑,你知道的啊,我查克拉有限,醫療忍術的水平也沒有那麼厲害的,怎麼可能治得好那麼多人啊。”
湊得近的那個領頭男人立刻大叫了起來:“那就先救我,我病得最嚴重!晚上胸口痛起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後面的人聽到他這麼說,馬上也不甘示弱地大叫著:“不行,先救我!”
一時間再次陷入了嘈雜之中,甚至比之於剛才更加激烈。
斑冷冷地問道:“村裡不是有醫生嗎?”
“醫生要錢啊!”
“你們忍者看病又不需要用藥什麼,很方便,給我們看一下怎麼了!”
“看你們穿的衣服就知道你們很有錢,你們僱傭所得的傭金不都是我們上繳給大名的稅款嗎!當然應該回饋在我們身上!”
面對那樣理直氣壯的叫囂,竟然有無數的人跟著附和,若不是斑的氣場太過強大,他們或許早就撲了上去。
七草終於跟了上來,奮力地擠開了人群,斑看到她的時候露出了微微驚訝的神色,似乎不明白理智冷靜如她,怎麼會以身犯險地跑進人群中來,他一把將她拉到身側,像是一隻護食的大狗將她保護在了身後。
這個時候斑忽然感覺到一道陰影飛速地向自己逼近,他一抬頭,房簷上面不知何時爬上了人,松動的瓦磚一下子滑了下來,朝著他們的腦袋方向砸了過來。
斑飛快地轉身將七草和奈緒保護在了身下,只聽到一聲鈍響,緊接著是磚塊落地發出的脆響,一連兩聲,彷彿有一隻輕柔的手,在七草的心絃之上狠狠地胡亂波動,一時間腦袋發出了嗡嗡的噪聲。
她仰起臉來,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抵在了臉上。
短暫的黑暗慢慢移開,她不能適應忽如其來的強光,輕輕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時,看到了一張血流滿面的臉。
斑見她豁然睜大的眼睛,在她眼前擺了擺手,輕松自在地笑了笑,說道:“沒事兒,不嚴重。”
奈緒也嚇了一跳,卻被七草一把從地上拎了起來,說道:“快給他治療。”
奈緒才反應過來。
而七草,也漸漸恢複了面無表情的神色,目光卻冷了下來,環視了周圍的人一圈,最後躺起了頭,看向屋頂之上的始作俑者。
那個人被她太過冰冷的目光釘在了原地,不敢動彈。
她伸手開啟了奈緒腰間的忍具袋,拿出了一把苦無,然後走過去,對著那個叫囂最大聲的男人問道:“什麼毛病?”
他有些質疑的的眼神望向七草那雙沉靜如水的眼睛,最終他冷哼了一聲,捂著心口說道:“我胸口會經常覺得心跳很厲害,然後就呼吸不暢。”
七草點了點頭,“我幫你治。”
然後飛快地抬起了手上的苦無,尖銳的刀口指向那個男人心髒的位置,冷冷地說道:“心跳快,那麼把心挖出來吧。”
她的語調毫無起伏,彷彿說的是什麼稀鬆平常的事情。
那個男人看著她冰冷的眸子微微縮了縮脖子,卻見不過是個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到底還是不當回事地大吼道:“挑釁老子你想死嗎?”
最後的尾音還未落下,他忽然被抓住了衣領,還未反應過來,只聽耳邊一句輕描淡寫地威脅:“誰準你嚇唬她的。”
森冷、而殺氣微微。
下一秒,他只覺得一道閃光來勢洶湧,剎那便閃入他無限放大的驚惶的雙眼,他隍然的怪叫尚未出口,便被人惡狠狠地拋了出去。
當他從半空中栽下來,周圍震驚的人群只聽到一句近乎嘆息的問話:“誰還有病要治?”
因為那一點點上揚的尾音,所有人激出了一身冷汗,霎時間四處逃散而去,如同來時的洶湧,瞬時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