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他強迫而來的小學老師,也仍舊常常來家裡做飯。
那位老師會面無表情,卻聲音溫柔的和他說話,會像一個長輩一樣撫摸他的腦袋。
有一天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那位老師忽然恢複了一點點神智,表情忽然變得十分驚恐。
池嘉言只是神色一凜,就放她走了。
之後他面色陰沉的坐在飯桌前,半晌後又走到角落裡去看正在垂死中的小黑,伸手撫摸它的皮毛,似乎有很多話想講。而小黑實在太老了,病痛纏身,不過是靈魂被言靈強迫著留下而已,連自理都無法做到,又怎麼能給予他陪伴?
於是池嘉言一言不發。
直到看見死神回來才又恢複了微笑。
一切都在往他二十七歲的軌跡不斷發展。
終於在一天清晨,一位訪客的來臨打破了這暫時的平靜。
那是從論壇上尋路而來的一位生意人,帶著司機助理,開著豪車,要來談一筆生意。
生意人是個土豪,本來財大氣粗咋咋呼呼的,見到開門的人之後卻不知道為什麼背後一涼,不由自主的就産生了一股天生的畏懼。
因為開門的人是陵霄。
“你找哪位?”
土豪只覺得被這極高大的男人看著,氣勢都不由得矮上幾分,再加上對方身上那股天生的掌權者氣質,結結巴巴的憋出幾個字:“我、我找一下池先生。”
陵霄側身讓過,並不帶路,反而皺著眉頭。
土豪和助理趕緊一起進去了,越深入這庭院,越覺得詭異。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個院子,卻靜得可怕,硬生生讓人覺得大夏天的頭皮發麻。
連帶著這院子裡的一草一木,看起來都十分神秘。
他們走進了客廳,迎面又看見了坐在沙發上,單手撫摸著一頭幼狼的高大男人,更是雙腿一軟。
這、這難道不是剛才在門口見過的那個男人?
他怎麼這麼快就到屋裡來了?!
好在池嘉言從廚房走了出來,還圍著一件圍裙,唇邊兩個梨渦若隱若現:“您就是曾總吧?我看到您的預約是今天。”
這少年人身上的人氣讓土豪他們稍微喘了口氣,沒再覺得身處某種奇怪的靈異世界。
不過他直接看向了沙發上的男人,露出有點油膩的笑容:“這位……應該是池先生?”
陵霄走進來,單手插在褲兜裡,神色冷漠。
屋裡就有了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土豪擦了擦剛才嚇出來的冷汗,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他遲疑道:“呃……還是說這一位是池先生?我沒想到您還是孿生子,請原諒我眼拙。”
陵霄沒說話。
死神則道:“不是。”
沙發上的幼狼掙開死神的手跳了下去,直奔向手拿鍋鏟的池嘉言。
助理趕緊拉了拉土豪的衣服,提醒道:“曾總,這邊。”
“噗,我才是池嘉言。”
果然,那個手拿鍋鏟的單薄少年笑出聲來。緊接著,他蹲下身子抱起了那幼狼。
幼狼在他的身上示好般磨蹭,黑色的皮毛襯得他膚色雪白,而那一雙眸子像是墨色的寶石,又像是無底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