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很好奇,戀愛到底是什麼感覺。”池嘉言重新說道,“接吻到底是什麼感覺,那個……是什麼感覺。”
死神即使坐著也比池嘉言高上一截。
他居高臨下的看了眼池嘉言,內心毫無波瀾。
他不太清楚人類為什麼要有這樣的悸動,也不懂人類為什麼會有發自內心的原始渴望。
舊時代裡,死神一直以為人類的性行為是為了繁衍生息,後來又以為是男女之間那名為“愛”的東西在作祟,再後來到了近代,社會開放,許多隱藏屬性的人類漸漸變得大膽,死神才知道同性之間也能産生這種情愫。
所以對於這個問題,他還真的答不上來。
他只知道愛使人脆弱,使人無能,使人癲狂迷失自我。
總之不是個好東西。
死神:“……我不好奇,也沒有興趣。”
池嘉言笑了笑,梨渦若隱若現:“我啊,有一個喜歡人,喜歡了很多很多年了,所以才會好奇,會後悔。我知道你為什麼沒興趣啦,你應該是還沒遇到喜歡的人吧。哥哥你都是無欲無求的對嗎?”
慘白色面具裂開一條縫隙的場景浮現在死神的腦海裡。
死神眸色一冷,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你先吃飯吧。有沒有蠟燭?”
發現他的反感,池嘉言半晌才悶聲說:“有的。哥哥你等等。”
晚上死神看著窗外的雨簾入睡,他很久沒這麼放鬆過了。
這條時間線上的事情自然會有另一個自己去處理,而和命盤的失聯像是給他從未停歇的腳步一個喘息的機會。他暫時在這條時間線裡什麼都不用管,放長假般輕松。
奇怪的是,他竟然做夢了。
死神夢見了自己年少的時候。
命運撫著他的臉,慈愛地對他說:“陵霄啊,你是天選之人,註定要引渡另一個世界的亡魂。”
“我怕。”小小的死神道。
“別怕。”命運俯下身子,潔白的長袍衣擺鋪滿了整個臺階,和滿目的積雪融為了一體。
聖器和新神們排了長長的佇列,每個人都身著神裝。
夢神是穿著五彩長袍,愛神是粉色長袍,生育之神是綠色樹葉織就的聖衣。
唯有他得到了一件黑色的長袍,和所有人格格不入。
“只要你無欲無求,無悲無喜,你就不怕。”命運雙手奉上一個白色的面具,“你有堅實的面具和黑袍保護,一切邪祟都不入你體,什麼也傷害不了你。”
死神接過面具,不知道從哪裡又跑來一匹通體墨色的幼狼,圍著他打轉兒。
“我還能回來嗎?”他抬起頭問。
命運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慈悲的:“在兩個世界未達到平衡之前,不能。”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他一問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