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野拿著麵包,感受從紙袋裡傳來的溫度,他的淚一下子就湧出來了。
很奇怪,他居然會哭。明明擅自作主輟學被爸爸媽媽罵時,他一滴淚都不流的,如今只是一個陌生人的援手,他竟然感動委屈難過得想抱頭大哭。
這時,一輛汽車行駛而過,在兩人面前停下。
她看了眼車子,又看路清野,她起身拍拍沾了雪的貂毛大衣。那大衣在餐館裡透出的光下隨著她拍動的動作,泛著飽和色澤的光。
那一定是極好的大衣,路清野想。不過她這麼漂亮,這麼善良,值得這麼美的大衣。
她看他,“我要走了。”
路清野愣愣點了下頭,在她上車之際,他突然起身問道,“那你還會來嗎?”
路清野不知道為何這麼期待她的再次出現,那時候他百思不得其解,覺得自己想要吃的的成份居大。如今想想,卻不盡然。
她明顯沒想到他會這麼問,笑容在她美麗的臉上停了幾秒,她揮揮手,說了一句:“吃完早點回去。”車子就開走了。
從那以後,路清野每天下了班都會守在那裡。
哦對了,那時候他在遊戲廳上班,所以“近水樓臺先得月”,那個地方“很榮幸”的得到了他幾乎每個月的工資。
“你跟他有過節?”蘭玲的聲音將路清野的回憶打斷。他懵懵抬頭,對上她的視線時,他的腦袋還是一片空白。
“什麼?”
“我問你跟他有什麼過節?我怎麼覺得你們有私仇?還有那個清兒是怎麼回事?”
聽到清兒,路清野的臉色開始黯然。他搖了搖頭,默默的看著房間裡的慘狀,他走上去,將東西一一撿起來。
突然間,他覺得腹部的傷口……有種……螞蟻爬過一般既然瘙癢又疼痛的感覺……
蘭迢遞手肘撞了下蘭玲,蘭玲被她這麼突然間一撞,撞上了門板,咣當一聲響。
蘭玲跟路清野看她。
蘭迢遞捂著唇輕咳一聲,眼神有些飄移。“蘭玲你把屋子整理一下,你過來我重新替你上藥。”
蘭玲不滿,瞪著眼睛看她:“哎,這些東西很多很亂耶!我一個人怎麼整理?”
蘭迢遞只顧下達命令,哪裡會管她的控訴,下巴一抬,示意他跟她過來。
路清野小心瞥了蘭玲一眼,小心翼翼的,又帶著忐忑的試探。
蘭玲一跺腳,“還不趕緊去?”
路清野趕緊往蘭迢遞房裡跑。
蘭迢遞房裡的沙發不夠長,而路清野的上藥又需要躺著才能進行,百般糾結之下,蘭迢遞還是很艱難的勸解自己,允許他躺在自己床上。
與之前的上藥狀態一樣,只穿一條內褲。
路清野躺在她幹淨的,散發著清新味道的,柔軟的被褥上,突然覺得有點小幸福。他不安的動了動身子,盯著她纖細高挑又清冷的背影。
他似乎腦子短路了,嘴拙開口:“你的被子,好香啊。”
蘭迢遞回頭看他一眼,明明是沒什麼意味的眼神,路清野卻突然心虛。他慌忙解釋,“我不是那意思……我就覺得你的床好舒服,好香,睡起來很舒服。”
說完,又覺得自己說得不對,路清野懊惱的閉上眼睛,無奈嘆了口氣,臉熱得像暴曬過一樣。
蘭迢遞看他這蠢萌的反應,不由一笑,她拿起藥水工具走到床邊,慵懶道,“你慌什麼?”
感覺到她的靠近,路清野睜開眼。他看著她。也許是傷口感染,細菌都侵襲了他腦袋,他突然覺得她好像看起來比平時溫柔了些。可這個念頭才在他腦海裡出現幾秒,他就改變了心意。
腹部突然傳來一陣錐心的疼痛,路清野疼得兩眼發黑,弓著身子哀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