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野被搜了個徹底,就連傷口的包紮都被拆出來,幾個人隔著那透著血的面板擠了一遍,確信他裡面沒藏東西才把他放開。
蘭迢遞的臉色已經冷鬱到極致。“你們就這樣對待我包紮了一個早上的傷患者嗎?”
歐尚看一眼路清野腹部被他劃上的刀口,笑:“怕蘭醫生你久不動手術刀,生疏了。正好有機會給你多教練。”
路清野搜身完畢,幾個人將他往門口一推。他捂著自己胡亂貼好的包紮繃帶,踉蹌的往蘭迢遞跟前沖。蘭迢遞抓住他的雙臂,將他扶好。搜身的人加入了翻房間的隊伍,整個房間的動靜更大,所有的東西都被翻了個底朝天,一片狼藉。
可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歐尚開始急了,他親自動手。他徒手把床板撬開,把窗簾扯下,又把被子撕開,棉絮飄落一地,像大雪地裡的混戰。
蘭玲伸手怒斥:“你——”
蘭迢遞按住她的手。
“太欺負人了!”蘭玲忍著怒意憤憤說道。
沒多久,他們一群人開始停手。
房間裡能拆的東西他們全拆了,如果還要深層找,估計要挖牆。
“他媽的!”歐尚生氣的踹開腳邊的凳子,他插著腰一步步走來,盯著蘭迢遞跟路清野,如毒蛇似的雙眼,幽深陰毒。他舔舔嘴角,冷笑:“我警告你們別耍花樣,不然有你們好果子吃的。”
蘭迢遞依舊是平靜的臉,“我倒不知道歐先生是何用意。莫名其妙就讓戚先生給我電話,說似乎我們讓他惹了一些麻煩。我想著也就是找點東西而已,亂了我們還可以再整理,也就答應讓你們進來。可如今你們翻也翻了,東西找不到,你們卻把我家——”蘭迢遞看了眼如垃圾場的房間緩緩說道,“弄成這副鬼樣子我暫且不說。你們用非人道主義的原則去傷害一個受了重傷的男人,而且還試圖威脅我。”
蘭迢遞緊緊盯著他,眼神冰冷。繞是向來心狠手辣的歐尚在看到她這樣毫無感情的目光還是有了一點膽怯。她給他的感覺,就像高老闆一樣。
他憎恨這樣的自己!
一想到出發前高老闆的叮囑,歐尚忍下氣,虛假笑:“毀壞您的東西實在是抱歉。當晚保安是看在戚少的面子才把你們放走的,既然如此,為了不影響戚少的聲譽,我們進來翻翻點東西也情有可原,是吧?”
“我們的東西確實是不見了。這個小子曾經與偷走東西的人接觸過,而有人也一口咬定看到他拿走了東西。”
“那大家各讓一步,咱們報警處理。如果他真拿了你們的東西,交給警察處理,怎麼樣?”蘭迢遞實在是不想跟他廢話那麼多,只要一想到這幾個家夥無情的踐踏撕扯這個房間,她就想打人。
歐尚一聽到這話,果然臉色就變了。
蘭迢遞指著路清野的臉說:“你看他被你們那個正哥折磨成這樣,得到的都是與你一樣的結果。如果他真拿了,為何為了那麼一點東西連命都不要。”
歐尚陰陰一笑,看得蘭玲毛骨悚然。
只見他上前拍了下路清野的臉,玩味兒一笑:“誰知道這小子骨頭這麼硬。哦,對了,前段時間你經常去我們那兒找清兒,是吧?她洩漏了我們的秘密,前幾天,”他低頭點了下自己腦袋,抬頭沖他一笑,又道,“就你被你朋友救出去那晚,她被我們關在密室的水池裡。”
“美人魚哦~”
路清野緊攥著拳頭,盡量不讓自己表現出憤怒。
“生氣啦?”歐尚嘿嘿一笑,“她被關在水裡,四周封閉了,可真可憐。”
他嘖嘖幾聲,似乎挺可惜:“清兒是我們那兒最討人喜歡的人兒,可惜被人帶走了。”
“出了狼窩又進虎穴。”
“你什麼意思!?”路清野冷聲問道。
歐尚貼近他耳邊,“如果在我來這兒之前你把東西給我或許我還能告訴你,可現在沒用了。”
路清野咬著牙,忍著想上去給他一拳的沖動。他陰沉的盯著地板,想到那夜清兒的話,突然覺得累得幾乎要站不住。
她說:“清野……如果有下輩子,我們躲去遠遠的地方,過普通的生活好不好?”
路清野的腦袋像被無數個汽車碾壓而過,世界在他耳邊轟隆隆作響,頭疼得幾乎要裂開。
歐尚收起譏諷笑,整了整衣襟,抬手一揮,便將屋內的人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