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蘭迢遞的字。
整整一本筆記本,被蘭迢遞的“已結清”記得密密麻麻。蘭玲看著心裡莫名難受。她不知道蘭迢遞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四處奔波地將這些賒賬的錢追到手,其中是不是受了什麼刁難,或者碰到了什麼困難,這些她都不知道。
她只看到那一層表面的效果,卻從不曾去思考達到那效果背後需要付出的努力。
就像他,還有那些人.........
其實蘭迢遞是他們蘭家裡最有出息的一個。
她聰明伶俐,而且勇敢又冷靜。她這份過人的特質被蘭英文從小挖掘,並且立志將她培養成為醫生。蘭迢遞不負眾望,高考時以市裡第一的成績被市醫院附屬大學招了進去,一畢業也就順理成章的進了市醫院。
而她.......
蘭玲停止住自己紛飛的思緒,繼續翻東西,可翻來覆去,都沒能找到有價值的東西。
她將東西重新裝好,又來到蘭迢遞的房門前。
最終她沒進去,站了一會兒就走開了。
蘭迢遞的貓兒被馬文博養肥了不少,第一眼瞧見時,蘭迢遞差點認不出來。
“這?我貓?”
馬文博拎起小貓後頸,往她懷裡一塞,“對啊,就你的。”
“怎麼長不一樣了。”
馬文博悠閑晃了下腦袋,眼神往路清野身上瞟去,嗤笑:“那家夥,我也只是幾天沒見,現在也覺得長不一樣了。”
路清野嘶一聲,一拐一拐過來,假裝要打人。
馬文博將手裡的博美一舉。小博美可記恨著路清野呢,齜牙咧嘴著就想咬路清野,路清野趕緊後退。
“你上次借我錢什麼時候還我?”
“我那包廂開了多少錢啊?哦,酒你喝了,樂子也玩兒了,妞也碰了,出個百來塊錢還難受了啊?”
路清野下意識去看蘭迢遞,蹙眉,“我什麼時候碰過妞了呀?”
馬文博呵呵一聲,又道:“那你沒碰那些妞,可那清兒你見著了吧!?”
“你好端端提清兒幹什麼!”路清野急。
“我怎麼不能說了?我聽說當晚她是被一個房地産老闆包了吧,哎我說我去是為了讓你見她的,你究竟見著沒?”
路清野不給他好臉色:“沒見著。”
馬文博樂:“我早告訴你了,你這兜裡不夠鼓,要是夠的話,她保準屁顛屁顛地過來找你。”說完,他又流氓的朝路清野身下投去一瞥,“不過你那兒~還算有點貨。”
路清野尷尬地回頭,看見蘭迢遞自顧玩兒自己的貓兒,沒那心思關注他們這邊,臉躁道:“能不能說點匹配你身份的話?!”
馬文博嘿嘿一笑。“哎,你跟這姑娘怎麼回事?”
路清野眼睛快速往蘭迢遞身上一掃,輕聲:“我現在住她家裡。”
馬文博哦了一聲,又大叫:“什麼?”
這回蘭迢遞抬頭看他們了。
路清野恨不得找個抹布堵住他那張嘴,“你瞎嚷嚷什麼?”
馬文博反手就對著他胸口一拍,“動作真快啊!說,是不是用練過的技術勾到人家的?”
路清野的胸口帶著傷,被他這麼不經意一拍,疼得皮被人掀開了似的,他眼淚直飆,“我受傷著呢,你能不能溫柔點,想打死我啊!”
馬文博哦嚯一聲,驚訝之後是誇張的壞笑:“你倆還玩上重口味的?不錯啊!”
“神經病。”路清野白了他一眼。話雖這麼說,可他還是下意識去看蘭迢遞。後者背對著他們,正輕輕柔柔地跟懷裡的小貓說話。
蘭迢遞一向要麼冷嘲熱諷,要麼就語氣硬邦邦,從未有過這樣細柔又耐心的語氣,路清野覺得有些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