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車尾的蘭玲組織了那些人開啟了後備箱,正要將路清野拉出來,汽車突然啟動,蘭玲踉蹌幾步,愣愣看著路清野遠去。
半會兒,又回過神來,招呼身後的人:“大夥兒趕緊把車攔住!這幫人偷了小孩,要賣器官的!這偷了一次,下次還會再來!”
一聽到“偷器官”,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也不管睏意被打散,所有人沖上去將小汽車團團圍住。
前方有警車攔著,後方四周都是人,小汽車進退兩難。方才還沒來得及上車的小弟被群眾擠開,蘭玲趁此機會將路清野救了下來。
警車漸漸靠近,喇叭聲未停,宣告著車牌號的警告聲在夜幕中十分響亮。
小弟跑到副駕駛,低頭問:“正哥,人被救下來了。”
這一聲正哥雖然細微,可蘭迢遞還是聽到了。她等著他們自己過來找她。
正哥沒看他,他眯著眼,想從那強光中看出警車裡的人,可奈何這遠光燈威力實在是強大,只是稍稍眯眼,便覺得眼睛要廢掉。
“去看看是哪位警官。”正哥垂著眼道。
小弟應聲上前,前方警車遠光燈已關閉。正哥捏了捏眼斂,睜開眼,眼前的一切像暗黑中的倒影,只能朦朦朧朧看出個人影。
小弟走到警車旁,仔細打量車內的人。
開車的是個女警。雖然長得好看,可面色冷峻,嘴唇緊抿,目光筆直銳利,看著就是不好相與的樣子。
那小弟將她打量了幾輪,試圖辨認對方身份真假。
才看到她胸前的警號,那女警忽而轉過頭來,冷聲道:“不是告訴你們老闆,最近少惹事嗎?”
平日裡,能提到老闆的人大多是警局領導,如今聽到這冷麵女警稍稍提醒,那小弟嚇得雙腿一夾,下意識就害怕了。
“警官,不是這樣的,我們只是來找個人。”
那女警單手撐在有些破爛的車窗上,目光朝那群人一瞥,玩味兒笑:“這就你說的來找個人呢。”
看到人群中的蘭玲,蘭迢遞嘴角微微上揚,一絲倨傲的笑意懸在嘴邊。
確認蘭玲無恙,蘭迢遞收回視線,直直盯著眼前的男人,輕聲道:“你們正哥呢?讓他過來跟我說話。”
正哥視線終於恢複如常,他盯著蘭迢遞,總覺得她面生。他下車,整了整西裝,朝警車走去。小弟退至一旁。
蘭迢遞看著眼前幾乎比自己大一輪的高大男人,心砰砰直跳,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捏了下自己衣角,隨後勾起一個漫不經心的微笑。“正哥,又惹事兒了。”
他們這兒地不大不小,平時混得出名聲的也就一兩個。一個是眼前的正哥,他是聖得保高老闆的身邊人;還有一個是前段時間突然被高老闆女兒瞧上的歐尚。
兩人雖然從屬聖得保,可向來是看彼此不對眼。一山容不了二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兩人雖然明面上還算和氣,可私底下因為搶功勞爭寵也鬧出不少事兒。
高老闆知道他倆不對頭,向來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做老大的嘛,最忌諱的是底下的人關系太好,哪天群起而攻之,麻煩的還是頭頂的這個。所以只要他們不傷害核心利益,不試圖超越他底線,他也就只看不吭聲。
以前歐尚還沒被高小姐看中時,管事裡,他地位比正哥稍低一些,如今卻是兩相平手了,有時甚至正哥會甘於下風。
在正哥眼裡,歐尚就只是個吃軟飯的。雖然心有怒氣,也頗為看不起他,可卻也不敢鬧得太過。
可記憶體卡丟失的事情……會是徐真所說的,是歐尚給他弄的坑嗎?還是……
正哥微眯眼,開始認真打量起蘭迢遞來。
“我怎麼覺得你挺眼生呢?”
蘭迢遞開啟車門,慢悠悠走近他。
方才她坐在車裡,光是看臉,只覺得有股傲人的淩厲,如今她一身警服下車,看著著實是英姿颯爽,一身警服整齊插在褲口裡,露出盈盈一握的纖腰。
她背部挺直,摘下頭上的警帽,往人群中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