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宇幾天後才下床。
他腹部的傷口恢複較慢,頭兩天一直在疼。別說醫生覺得他不動比較好,蘇星宇自己都不敢動。
陸澤林拍了幾張孩子在保溫箱裡的照片給他看——雖然隔著玻璃跟距離的緣故,照片不太清楚。但蘇星宇看到孩子白得跟雪團一樣就足夠意外,問陸澤林:“你這是加了什麼奇怪的濾鏡嗎?為什麼孩子看上去這麼白?”
陸澤林也是看一次覺得不可思議一次,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白的孩子:“這兩天還是黃色素有些沉澱下來了,你沒看到剛出生的時候,真白得跟雪一樣。”
蘇星宇對孩子那幾張照片簡直愛不釋手,看幾遍都不夠,一能下床,就忙忙地過去看了。
但他們還是隔著玻璃看的,雖然換上隔離服就能進去仔細近距離地看他們的孩子,可蘇星宇選擇了更謹慎的做法,他寧願再遠遠地多看幾天,也不想為他的孩子帶去一絲威脅。
他們開始想著該為孩子取什麼名字,結果倒也不難。
因為孩子白的跟團雪一樣,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雪”這個字。不過因為是個男孩子,用雪這個字難免有些女氣,最後用了“學”這個字。
姓氏跟了蘇星宇,所以全名便是蘇學。
蘇星宇聽著陸澤林主動提出這個名字時,還挺意外,畢竟他之前沒想過陸澤林會這麼主動。
他向陸澤林表達自己的意外時,陸澤林理直氣壯地說道:“你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憑什麼跟我姓?”
有據有理,令人無法反駁。
事實上,孩子也是跟著蘇星宇姓較好。
誰讓陸澤林有一對不省心的父母,要是孩子姓了陸,免不了還要跟他們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他說這孩子不是他親生的,肯定會被應樓淑指責□□這樣的大事都不告知;可應樓淑又是極聰明的,除非陸澤林這輩子不讓她抱孩子,不然她肯定想辦法揪根孩子的頭發下來拿去做親子鑒定——等到鑒定出來是親生的,那就更煩了。應樓淑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個孩子的,她一旦認定這是她親孫子,十年後的人生安排表都能拉出來。而且既是應樓淑親孫子,那也是陸青訓親孫子,陸青訓又怎麼會坐看應樓淑一個人親近孩子呢……
所以陸澤林到時只會說這是蘇星宇的孩子,他可不希望這兩個人染指蘇學的人生。
蘇學很努力,雖然他的生存能力強大這點在還待於蘇星宇肚子時就已經體現出來了,但在保溫箱待了兩個月,他竟長到了五斤。陳郅皓都吃驚。
蘇學從保溫箱出來的那天,蘇星宇高興地連話都說不利索,聲音一直在顫抖,差點哭出來。
他抱住孩子,小心翼翼地跟他打招呼:“……你好啊,寶貝……”
蘇學脫離保溫箱,能順利活下去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訊息。
可蘇星宇自己還沒完全恢複,又開始恨不得整天抱著孩子不鬆手——對此,陸澤林完全沒有一點不爽哼,他才不會因為蘇星宇完全忽略了他而感到不高興哼。他就是希望蘇星宇能多多休息,好好恢複而已哼。
不過蘇星宇還沒出院的期間,陸澤林已經點亮餵奶技能,並將熟練度拉滿,標準奶爸一枚。
蘇學是喝不上母乳了,陸澤林在專業醫生的建議下選擇了一款適合的奶粉。到這時他才知道,奶粉也不是越貴就越好,適合的才是最好的。只要是孩子吃了不鬧肚子,身高體重指標都正常,無口氣無眼屎無皮疹,就是安全的。
所以那時開始,陸澤林身上天天一股奶味,但因為跟寶寶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蘇星宇特別愛聞。
蘇星宇對他說:“我現在特別喜歡你身上的味道,好像上癮了一樣。”
陸澤林回答他:“我現在喜歡上了我們兒子的屁味,也跟上癮一樣。”
“…………”
生孩子耗了蘇星宇太多力氣,他在醫院再待了一個月,確保身體已恢複差不多,腹部的傷口也完全癒合後才出院。
這一對新手夫夫倒不至於照顧孩子到手忙腳亂,因為陸澤林請了兩個月嫂。他倒是想親手為孩子做些什麼,可他又不懂,說不定還會不小心傷到孩子,所以不如讓專業的來,他既放心,跟蘇星宇也不用那麼累。
蘇星宇覺得陸澤林的舉動太誇張——一個小孩子而已,哪裡需要四個大人來照顧?
但後來他發現,嬰兒的戰鬥力就是這麼驚人,半夜總是會醒,總是要哭。蘇學還特別“矯情”,要是夜半醒來要人哄,一定是要人手抱著他哄才行。一旦趁他睡著偷偷把他放回搖籃裡,他能再次瞬間哭喊出聲。
要是月嫂抱抱他有用也就算了,可月嫂不夠,寶寶非要陸澤林抱才行,連蘇星宇都被排除在外。
於是陸澤林只好孩子一哭就把他抱起來,一抱就是半晚,有時看到陸澤林抱著孩子坐著睡死在沙發上的模樣,他都覺得怪心疼的。
那段時間陸澤林嚴重缺乏睡眠,有一次開車犯困,撞在了電線杆上。還好他開車速度慢,人一點沒事。可對蘇星宇而言足夠驚嚇,他開始對孩子進行冷酷訓練,就是不讓陸澤林再抱他。
陸澤林聽孩子哭就心軟:“……要不今晚就算了,我們明晚再開始?”
“不行,你今晚忍不住,明晚就能忍住了?不把他這樣的壞習慣改過來,以後都別想好好睡覺了。”
陸澤林本以為蘇星宇會無底線溺愛孩子,後來發現蘇星宇不僅有底線還很有原則,說了不抱就是不抱。
用了兩夜,蘇學的這個習慣就被蘇爸爸糾正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