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爹和賀雲章互看了一眼,然後賀雲章拿出一份簡樂陽傳回來的信件:“這是幫主草擬的初步協議,將與夷狄部落的高層在此基礎上進行談判。”
“原來簡幫主早有準備,我們來看看。”其他人包括賀錫禹在內,都想知道簡樂陽到底拿出了什麼章程,以往打仗要坐下來談判的話,一般都是朝廷派出文臣前去,代表的朝廷的意思,但放在簡樂陽這兒其實又有點不相符,畢竟簡樂陽可不僅僅領兵在外的將領,而是手握整個大權,也就是說他本人的意思代表的就是朝廷的意思,完全可以獨攬朝綱。
坐在下位的簡文遠雖然沒能看到這份草擬的檔案,但以他對他哥的瞭解,上面寫的內容絕對會讓大場的眾位大人大吃一驚的,他哥現在佔據有利地位,不將那幫蠻夷人身上扒下幾層皮絕不罷休的,不過有些老大臣是不是又要念他們是禮儀之邦了?
簡文遠忍不住挖挖耳朵,也許是受他哥影響太深,他其實覺得,他哥可能會列出來的內容應該不會太過分的,應該……就是割地賠錢嘛,打仗是需要花錢的,害得那麼多百姓流離失所,重建家園也需要花錢滴,挑起這場戰爭的夷狄人當然要負一定責任。
如簡文遠所料,一個個看完草擬的檔案後都卡殼了,接著面面相覷,他們原先還擔心簡樂陽只知道動武力,口水仗就會弱上一些,可這些條件,換了他們面對夷狄人,估計也不敢如此獅子大開口。
“這……是不是開得太高了?這麼高的條件,萬一夷狄人不肯退軍呢?”
“我們中原自古是禮儀之邦,這些條件傳出去,只怕有損於幫主的聲譽。”
簡文遠攤攤手,他就猜到會這樣,不過馬上被他爹瞪了一眼,趕緊坐好收起小表情。
“各位大人有所不知,”賀雲章微笑著解釋,“這些條件只不過是初步的,既然是談判,當然是有商有量,討價還價,如果對方覺得我們提出的條件太過分,完全可以在此基礎上據理力爭,一切好商量。”
“我們中原雖是禮儀之邦,但自古以來也有句話,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只有將夷狄人打疼了打怕了,才能讓他們牢記此次的教訓,以後輕易不敢動武侵犯,否則此次便是先例,至於教化?以後可以慢慢進行,一味的懷柔政策並不見得能讓夷狄人牢記,那隻會讓他們誤以為我們太好欺負。”
“外面不是有人說此次停戰會給夷狄人喘氣的機會,讓他們有時間休養生息恢複力量,莫非各位大人真要順了這些夷狄人的心意,讓他們有機會捲土重來?歷史上懷柔政策用得多了,可哪一次關外夷族能記著我們的好放棄入侵的?他們惦記的唯有我們中原的繁華。”
“幫主說過,對這些入侵者,最好的辦法是棒子加胡蘿蔔,如此才是最好的馴化他們的方法,這點各位大人可以看一看如今的倭人。”
對在座的大人們來說,棒子加胡蘿蔔的說法比較新鮮,但從字面上便能猜出這是什麼意思,可謂大雅大俗,再通俗一點的說法就是先揍你一頓再給你顆糖吃,說不定你還要說我好。
之前覺得簡樂陽可能只擅用武的人頓覺羞愧,都忘了簡樂陽是如何震懾那幫倭人的,只是因為之前的朝廷刻意打壓簡樂陽,有關他的種種或是低調處理或是封鎖了訊息,所以讓人忽略了當初他是怎麼收拾倭寇的,現在回想起來,對付倭寇的辦法確實可以同樣在夷狄人身上實行
“如此我們便等候幫主佳音了。”
如他們所料,最初夷狄人派出的使者被簡樂陽的獅子大開口氣得腦血上湧,但形勢不如人,不得不按捺住怒氣進行抗議,於是接下來雙方在兩軍的中間地帶支起的營帳裡,展開了一場罵戰,每回都是罵得差點動起手來才停止。
簡樂陽是親自上陣的,不過每回都是拖了把椅子坐在後面,抱著手臂閉目養神,由著手下跟夷狄人吵架罵戰,然後罵完後起身伸了個懶腰,揮揮手又將手下帶回去,如此數日下來,好幾個手下的口舌罵戰工夫,飛速上升。
雖說將士們不如夷狄人適應北邊嚴寒的天氣,但這次有充足的禦寒棉衣送過來,停戰期間軍營裡的兵士依舊堅持操練,又有軍醫隨行,傷員早送到後方去了,所以這次談判著急上火的不會是簡樂陽一方,而是那些夷狄部落的高層們,他們的大部分家眷可都在簡樂陽的手裡,作為俘虜就要有俘虜的自覺,雖不會將他們餓死,可簡樂陽也不會讓他們過得太舒服。
雖然這些家眷大部分是女人,少部分是未成年的孩子,但這些女人本身地位並不低,不少是出自大的部落,一旦處理不好讓她們命喪在簡樂陽手中,也許夷狄人的聯盟就要破裂了。
新的一天又來臨,坐在椅子上的簡樂陽聽夷狄人又嘰嘰歪歪的,無非就是不肯賠款不肯割地,可誰讓簡樂陽就是看中一大片的馬場,要為以後徹底解決關外的隱患作準備的,他們大軍在騎兵這一塊與夷狄人相比先天後天都存在著弱勢。
簡樂陽突然抽出身邊的刀,往前一送,“砰”地一聲,整個案桌四分五裂,木屑飛濺。
一個正沖趙大虎發難的夷狄貴族,駭得倒退幾步,一屁股栽坐在地上,而簡樂陽手裡的刀,正好就懸在他腦袋上方,寒光閃閃,再往下幾寸,也許腦袋就要一劈兩半了,不用懷疑簡樂陽的天生神力,頓時,營帳內散發出一股腥臊味。
趙大虎等人臉上露出明晃晃的鄙夷之色,就這膽子,還敢跟他們幫主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