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師爺全留在了河運的船上,簡爹現在後悔,哪怕帶一個過來也是好的啊,兩位師爺處理這些內務方面肯定比他熟悉多了,而原來那班子人他實在不敢用。
簡娘和姜婆子也很自覺地幫簡爹的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經過夜裡的事,還有掛在牆上的那一排人頭,姜婆子現在每回見到簡樂陽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敬畏之色,那些人頭未必是簡樂陽摘下來的,可他是那群殺神的老大啊,能讓那群殺神心服口服地叫他老大,可見他厲害到了何等程度。
以前姜婆子可能還會在簡娘面前嘮叨幾句這樣的哥兒要怎麼嫁人的事,現在再也不敢說了,這註定是個與眾不同的哥兒,和當初的雲清大將軍一樣。
夏毓傑在報了仇平複了激蕩的心緒後,就跟在倉海船隊的人身後,別人做什麼,他也跟著做什麼,就是不讓自己閑著,連去給羅叔他們報個信也沒抽出時間去,不過他相信羅叔肯定得到訊息了。
“夏毓傑,你過來。”簡樂陽見夏毓傑夜裡那股狠勁去了後,也不過是個瘦弱的少年人,手上沒多大力氣,跟常年不是在海上飄就是在陸地上訓練的船員不一樣,雖然竭盡全力,但明顯拖後腿的好不好。
夏毓傑連忙小跑過來:“少爺,您叫我?”
“這裡的事你別忙了,“剛說完這話,簡樂陽就發現夏毓傑的臉白了一下,不由失笑,這是生怕自己趕他走吧,“我給你派個好差使,你到我爹那邊去幫忙,我爹初來乍到,對金海縣不甚瞭解,你暫時留我爹那邊,能發揮更大的作用,比在這裡賣力氣的好。”
夏毓傑這時才意識到簡樂陽對他的嫌棄,不由臊得臉紅,連忙點頭,低著腦袋跑了出去他離開後,後面的人才哈哈大笑起來,之前實在看這小孩可憐得緊,巴巴地拿表現,考慮到他的自尊心,他們沒好意識說岀嫌棄的風涼話。
聽到後面的笑聲,夏毓傑的臉更紅了,說到底還是他沒用啊。
夏毓傑到簡爹身邊報到後,簡爹看到他眼睛一亮,他正想找幾個可靠的本地人做事,但又不知哪些人是可以用的,夏毓傑來得正是時候,聽他說是自家陽哥兒派來的,簡爹笑了,果然還是陽哥兒知道他所急。
“小傑來得正是時候,我有事要拜託小傑。”
夏毓傑受寵若驚道:“簡大人有事盡管吩咐小的去辦,只要小的能做到的,定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簡文遠手一直沒停止過書寫,聽到這話忍不住抬頭呲牙,這孩子太老實了。說這話的時候簡文遠也不想想他年紀還不及夏毓傑呢。
簡爹失笑:“哪裡要你赴湯蹈火了?那還要我這個父母官做什麼?小傑你在這裡長大,對這裡再熟悉不過,你說說,這裡有什麼風評比較好的人,我這縣衙目前還運轉不起來,正需要人手的時候。”
“這……”夏毓傑有些遲疑,簡大人如此信賴他?也擔心自己說出的人其實是表裡不一的。
“你盡管說吧,我也會自己考察的。”簡爹微笑安撫道。
夏毓傑鬥著膽子說:“我知道一人,不知適不適合,“在簡爹鼓勵的眼神下繼續說,“那人就是和我住一起的羅叔,他以前是秀才,不過得罪了人被魯元方奪了秀才功名,家人都沒有了就流落到破廟裡跟我們一起,平日會教我們認認字。”
簡冬知道夏毓傑說的羅叔也是個乞丐,沒想到會有這番遭遇,立馬安排人由夏毓傑帶著去接人,並將那座廟裡的乞丐先初步安置起來,以後要怎麼安排還得等手上的事情告一段落才能考慮,他覺得自家陽哥兒在莊子裡辦學堂教適齡孩子讀書這做法非豐常不錯,年紀小的乞兒還是先學點東西再說。
羅叔帶著幾個乞兒留在破廟裡不讓他們出去四處跑動,早上告示出來後他就跑出去看了不用人念他也能認得上面寫了些什麼,小傑的安危讓他擔心了一夜,到這時才能猜得出,夜裡的事情小傑肯定參與了,不管如何,小傑的家仇算是得報了。
他在衙門外人群裡偷偷看了看,沒找到小傑的身影,但那新縣令看上去中正寬和,雖然不知為何擁有一批兇神惡煞的手下,但這裡如果表裡如一的話,也許會是金海縣百姓之福,沖他目前所做的事就值得一表。
“羅叔羅叔,我回來了。”夏毓傑恢複了些許活潑,一路跑向破廟裡。
聽到他的聲音,羅叔和其他乞兒連忙出來了,夏毓傑一直不出現,羅叔始終不能太安心要打探他的訊息只能待金海縣穩定下來才行,現在看到夏毓傑完好無損地岀現在自己面前,終於能大松一口氣,其他小乞兒也跑上來抱住夏毓傑的腿,一口一個小傑哥叫得歡快。
羅叔警惕地看向跟來的兩個人,看他們架勢比當初方虎身邊的人還唬人,沒等他出聲試探,夏毓傑先說明瞭來意,羅叔聽得整個人怔住了,小傑向縣太爺推薦了他?縣太爺要用他?羅叔手不止地哆嗦,他真的能在縣太爺身邊做事。
“這位羅老哥盡管放心,簡大人來之前叮囑過我們,除了請羅老哥過去幫忙做事外,還命我們將這些孩子和其他的人妥當安置起來,會有專門的人照顧他們,空閑了羅老哥和小傑兄弟也可以去看看他們。”跟來的人將簡爹的意思轉達了一下。
羅叔激動得話都要說不出來了,連連點頭:“好,好,我跟你們走。”就沖著這縣太爺願意安置這些小乞兒,他也願意給縣太爺當個跑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