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躺在床上的時候,顧氏心裡充滿了絕望,她一直覺得不能為相公生下男丁而愧疚,所以處處退讓,加上身體虛弱力不從心,也只能將府務交給陳氏打理,從沒想過從頭至尾相公和那女人聯合起來欺騙自己,她想聽相公的解釋,可從相公躲閃的眼神也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那一刻她萬念俱灰,姜亭輝平時對自己極為敬重,可關鍵時候還是站在了他生母一邊,將罪人陳氏帶岀去保護了起來,她好不甘心。
“大哥,我想見見那孩子。”顧氏躺在病床上爬不起來的時候就讓人送了信到顧府,她只知道她的親生孩子找回來了,並且和大哥相認了,但不知他如今住在哪裡,要去哪裡尋找,只能從大哥這裡著手,南平伯府裡卻不敢相信任何人了,那些人,從上至下都欺瞞她。
“見了他之後呢?”顧老太爺冷眼看著妹妹,“你如今膝下有長女有世子,還要見我那外甥做什麼?”
“……顧氏心裡一緊,“他是我的親生孩兒,我會帶他回府認祖歸宗,我孩兒才是伯府的嫡長子,世子之位和整個伯府都應該是我孩兒的。”
是的,她不甘,姜亭輝在她和陳氏之間選擇了生母置她於不顧,讓她失望透頂,果然不是自己親生的就不是親生的,忘了他是憑什麼才得到世子之位的,伯爺也護著那賤人,所以她不能讓那賤人得逞,她要讓那姜亭輝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顧老太爺眼裡透出失望,顧閔和顧津互視了一眼,也無聲嘆息,果然不能對這個姑母寄予太大期望。
顧老太爺開口道:“你回去吧,我外甥不稀罕一個南平伯府,你也不是真心疼愛那孩子,否則不會拖到今日才來到我這兒問那孩子下落,之所以耽擱了幾日,不過是為了確認姜秉實的態度吧,叫我外甥認祖歸宗也不過是因為你的不甘心吧,讓那孩子為你奪回南平伯府。你那長女你也養了三十多年了,想必感情比那孩子深得多,你如今在那府裡日子只會比以前好過,姜秉實這麼要面子的人,這種時候又怎麼可能讓你過得不好?陳氏既然被接出了府,就不可能再回去礙你的眼了,你要真不甘心,憑你自己也有的是辦法逼著姜秉實和姜亭輝將人交出來由你處置。”
“管家,送客。”顧老太爺不願意再跟這妹妹交談下去,起身拂袖離去顧閔和顧津互看一眼,也趕緊跟了上去,他們可經受不住姑母的哀求的。
顧氏見大哥毫不留情地將她丟下,身體發軟地癱在椅子裡,她讓那孩子回伯府有什麼錯?他身上流的是姜家的血,除了認祖歸宗難道還有其他路可走?整個伯府合該是她的孩子的,讓那孩子回府奪回一切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走,扶我離開,我就不信離了大哥我就打聽不到那孩子的下落。”顧氏咬牙道。
管家將人送走後又回過來向老太爺彙報姑太太的情況,老太爺搖頭嘆息:“她還是不明白?她早成了姜家人了,跟姜家人一樣自私又自以為是。都把一個伯府看得比命根子還重要,那孩子看重的是什麼,她以為那孩子跟伯府裡姜姓人一樣給我外甥送個口信去吧,也好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是,老太爺。”管家不敢耽擱,親自跑了一趟,告訴簡爹南平伯府的伯夫人很可能會找上門,以及找上門的用意。
再來簡府,顧管家發現簡府裡多了好些陌生面孔,從他們身上的氣息可以看出多是習武之人,顧管家沒敢過多打量,專心跟著帶他進門的人走路,心裡對姑太太自以為是的想法也是嗤之以鼻,就連他們老太爺到現在也從不勉強簡進士做什麼,一切尊重簡進士的意願,只怕姑太太以為簡進士當真是剛從偏遠山村過來的窮讀書人,只能依靠顧府和南平伯府才能過上好日子,所以才會覺得只要她開口,簡進士就會感恩戴德地跟她回去認祖歸宗了,殊不知那伯府裡都是群拖後腿的東西。
簡話,曲管事是簡樂陽收服京中人脈的主要幫手,這次離京,無論是簡樂陽身邊還是簡爹那裡,都需要幫手,簡爹需要會武身手好的長隨,在外的時候能夠保護好簡爹,還需要師爺幫忙處理府衙的公務,簡樂陽自己一攤子的事也越來越多,同樣需要能夠處理內務的好幫手,靠自己培養,時間太短了,目前新丹縣莊子裡培養的人也僅夠那邊的需求。
這次來京其實也是次機會,收攏住京城裡的這部分人可以解決簡樂陽目前的部分需求,但同樣也有問題在,這些人是不是真正忠心,為他效力。
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等離開了京城,這些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稍有異動就會曝露出來就算知道了他的底細也沒法將訊息送出來了。
簡:“曲管事你這次跟我們一起走吧,我需要做事的人。”簡樂陽看著曲管事也是無奈得很,讀書人瞧不上他幹的事,一幫大老爺們又做不來細致活。
公子能看得上屬下,是屬下的榮幸,“曲管事笑道,“趁還能做得動,當然是跟著公子跑的好。”他也是想親眼看看簡樂陽能做得多大,想跟在他身邊見證奇跡的創造,做一個見證人。
“那就太好了,對了,那邊的人給我盯好了嗎?”簡樂陽眼裡閃著冷意,姜亭輝以為將人弄岀去就能保護起來了?姓陳的女人怎樣對顧氏沒什麼要緊的,可當初對他爹所做的一切就不是能輕鬆放過的,他要的可不只是名聲掃地。
“公子放心吧,人都盯好了,公子既然要親自動手,我們當然不能讓人有失。”曲管事很有把握地說,不是他瞧不上姜亭輝,實在是那就是個沒法讓人瞧上眼的東西,跟他們家公子相比,差了十萬八幹裡都不止,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物。
這就好,“簡樂陽輕笑著叩擊桌面,“等離開京城的時候我親自跑一趟,給他們母子倆送份大禮。”
曲管事樂呵呵地笑起來,對這所謂的大禮也十分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