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意來京城後也得了老大讓他留意南平伯府的指示,他便老實按老大所說的做,不過今天一幕讓他有了些猜測,莫非是簡家與南平伯府有什麼牽扯?今日在倉翠閣簡娘明知道對方的身份,也絲毫不退讓,這不符合簡孃的性子,他聯想到從永安村傳出來的有關簡爹身世的說法,不會是跟南平伯府有什麼關系吧!
自從姜賢在倉翠閣裡出現過後,就像開啟了一個開關一樣,謝文意不斷被人找上門,並且對方擺出來的身份還讓他推脫不得,謝文意彙整了一下,將結果告訴簡樂陽。
“現在從表面上看來,找過來的一共有四路人馬,“之所以說表面,是因為就如南平伯府這樣的,最後究竟站在哪一邊的,也許不到最後都不清楚,“第一路就是南平伯府代表的昌寧候府和麗妃這支勢力,姜賢回去後又來了個路家人,路家雖不是皇商,但經商的名氣也不小,路家來人倒是跟我好聲好氣地剖析了一番,其意圖只有一個,就是我們倉河幫只有投靠了某個勢力才能生存下去,否則面臨的就是各方的合力打擊和瓜分。”
“這路家顯然早投靠了昌寧候府蔣家,其實這也是大部分商家的出路,謝文意沒有指責路家的意思,不過各人有各人的選擇,選擇蔣家,這也是路家的一種投資,但投資也會有失敗的時候。”
“如謝家當初為範父的前程鋪路,未嘗不是一種投資,希望範父平步青雲後能回庇謝家,只是謝家看走眼了,養了頭白眼狼,謝文意早已經知道,謝家會被逼得走投無路不得不冒險出海,這背後就有範家和韓家的推手,”
“第二路是京城裡的錢氏錢莊,老大說過,這錢氏錢莊其實是二皇子妃的産業,錢莊不過派了個小管事過來,可那態度,呵,比姜賢還要傲氣。”
謝文意想想當時的情景笑了起來,彷彿二皇子給了他們倉河幫一個投靠的機會,他們就應該立馬感恩戴德地靠過去,當然被謝文意以同樣的藉口打發掉了,那管事走的時候臉都氣綠了,“第三路是晉陽侯府的人,老大知道的,晉陽侯府是四皇子的外家,我想這應該也是出於四皇子的授意。”
“最後一路人馬也是最來勢洶洶的,是內務府的人員,內務府好幾夥勢力都插手了,所以過來的人代表的是哪一方沒辦法辨認出來。”
這個結果一點沒出乎簡樂陽的意料,這些人做什麼事不需要銀子,而這幾年他們和華笳出手的玻璃製品攬的銀子,讓這些人看得也眼紅了吧,以往他們不在京城,那些人只能來暗的進行搶奪,可誰也沒成功,現在既然出現在了京城,他們就要用權勢來逼迫了,這麼一想簡樂陽有點同情華笳了:“想必這幾年華大少承受的壓力不小。”
從倉河幫身上無從下手,那唯一的途徑就是華笳了,肯定沒少人透過華家向華笳利誘威逼謝文意笑道:“想掙銀子總得冒點風險。”雖說冒了風險,也得了銀子,並結交了不少人脈因為玻璃製品除此一家別無分號。
“對了,範家人有再來找過你嗎?”簡樂陽關心道,那日範文珊離開後,範家不可能善罷甘休的,退一萬步說,就算範家想息事寧人,文意也不可能放得過那一家子,文意在背後調查到的情況簡樂陽也得到了一份,包括江南謝家的遭遇,這樣的範家應該得到教訓。
謝文意冷笑道:“暫時沒找上門,不過範家有人在查倉翠閣和我的情況,找上門,是遲早的事吧。”
簡樂陽拍拍他的肩:“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謝文意感激地笑起來,能遇到老大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事。
對找上門的各方勢力簡樂陽並不急著去解決,江南那邊的安排他已經交待下去了,等那邊出了結果再看,目前階段還是安安靜靜的比較好,不過他對範家的事情還是比較感興趣的,不知範家接下來會採取什麼策略來對付在京城露面的謝文意。
腦中剛閃過這想法,樓下大堂裡又來了兩個客人,一個中年婦人和一個年輕美貌的哥兒陳掌櫃正好抬頭看到這年輕哥兒剛進來時眼裡流露出來的目光,對他的感覺立馬下降了,因為他看到了這哥兒眼中的貪婪和妒忌。
心中剛生出疑惑,對方就給出了他答案:“掌櫃的,我們想找謝公子,麻煩掌櫃的通知一聲,“婦人一邊說一邊拿出帕子開始抹眼淚,“老奴是謝家的舊人,掌櫃的跟公子說一聲老奴夫家姓馬,公子就知道了。”
對方表現得對謝家情真意切的模樣,只可惜陳掌櫃並不能相信,這番作態全被剛進門時哥兒眼中的目光破壞掉了,那哥兒妒忌的是謝公子和倉翠閣的財富吧,陳掌櫃警惕地看著他們“二位稍等,來人,上去通知公子,有謝家舊僕來訪。”
“好的,掌櫃的。”夥計掃了兩人一眼,立馬跑上樓去。
這聲音早傳入簡樂陽耳中了,今天沒白來,正好又碰上好戲上場了,所以戲謔地看著謝文意,後者起初不解,等聽到夥計的傳話就明白,老大已經知道樓下來的是什麼人了,揮退夥計後沒好氣地說:“老大聽到了也不提醒我一聲,而且他們早不姓謝了,他們已經改姓範了,是範家的僕從了。”
謝文意又怎會避而不見,否則豈不是顯得自己心虛?他也想知道這些當初出賣他的舊僕見他好好地回到京城,會說些怎樣的話,謝文意邊說邊往外走,看到老大揹著手跟在他後面,不禁失笑,剛剛因得知情況而生起的怒火,也消下去不少謝文意岀現在樓梯上,聽到聲音的母子倆立即抬頭看去,兩人眼裡同時閃過心虛,然而下一刻那美貌哥兒又露出快意之色,那是因為他看到謝文意好好的一副容貌毀了,就憑這樣的相貌,又是被範家舍棄的哥兒,還不是任由範家擺布?這樣一想心裡也得意起來,面上自然顯現了出來。
簡樂陽摸著下巴欣賞這母子倆的表演,哎呀,真是太有意思了。
“意哥兒一“馬氏愣了一會兒,然後突然醒悟過來,悲呼一聲便向謝文意撲過來。
卻不等撲到謝文意跟前,就被謝文意一個示意,閣裡的夥計將這婆子給攔下了,馬氏詫異道:“意哥兒,你不認得媽媽了?意哥兒,媽媽一直擔心你,如今終於又見到哥兒了,媽媽我.”
“你是誰?”謝文意露出淡淡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