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大夫冷笑一聲:“還有個訊息,如今那麗妃腹中育有皇子,麗妃和她身後的侯府自然水漲船高,咱們這陛下正高興著呢,放著成年皇子不顧,對這個還沒出生的反而重視得很,很期盼這小皇子的出生,這朝廷,這皇室,不亂也得亂起來。”
這話其實說得也很過火了,但在場幾個都是值得信任的。
趙外公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罵了一句,就在這時,郝管事過來了,裡間的氣氛總算輕鬆了些。
郝管事彷彿知道他們在談什麼,也沒多問,掏出一包銀子說:“你們這小夥計一說,我就趕緊帶著銀子過來了,生怕晚了一步被這趙鐵頭罵。”
簡樂陽嘿嘿笑,他外公外號可夠多了,曲管事叫趙鐵牛,在郝管事這裡就是趙鐵頭了,估計都要把他外公的正經大名給忘了。
“多謝郝爺爺,讓郝爺爺費心了。”
“哈哈,跟你外公說笑呢,我還要謝謝陽哥兒你往縣裡跑了一趟,否則這姓曲的不知會把這法子捏在手裡多長時間,就自己一人享福了。來,這是給你的份子,只管收下,如今這生意好著呢,有多少冰塊都能賣出去,除了縣裡是姓曲的地盤,我沒插手,其他地方我也賣了不少。”郝管事把銀子往簡樂陽面前一推,趕緊坐下來喝口冰茶,他人胖,這一路走過來雖沒多少時間,可把他熱得夠嗆。
簡樂陽用手掂掂,這份量夠重的啊,開啟包裹一看,嗬,這才多長時間,他就能得一百多兩銀子了?
“郝管事,這是不是太多了?”簡爹沒想到有這麼多,看清後嚇了一跳,忙要推辭。
趙外公牛眼一瞪:“這是給陽哥兒的,你推了幹嘛?本就是沒多少本錢的買賣,咋就不能收了?陽哥兒趕緊收好,到時當你的嫁妝。”
簡樂陽哭笑不得,簡爹想想家裡弄出來的那些冰,要說成本確實不大,但也知道這些長輩在照顧他們一家子,雖不再推脫,但也起身對郝管事鄭重道了謝,郝管事笑眯眯地擺擺手,讓簡爹不必如此客氣。
華大夫也勸道:“收著吧,眼下的情形不知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這時候身上多放些銀子,有備無患。就算平安無事,家裡添幾畝地或是置辦一間鋪子也不錯。”說著笑看了簡樂陽一眼,意味不言自明,也是一個道理,給簡樂陽準備嫁妝呢。
“如此我便厚顏替陽哥兒收下了,多謝各位。”簡爹聽得確實心動。
簡樂陽無語翻白眼,一個個這麼替他操心嫁妝的事,真是閑得發慌了。
華大夫和郝管事都表示會關注外面的情況,有什麼事會及時給簡家捎個信,臨走時郝管事特地叫住簡樂陽:“你有陣子沒往山裡去了吧,這下得了銀子更不會去了吧?”
簡樂陽眨眼:“莫非品香樓缺野味?”
“哪裡是缺野味?什麼都缺好不,你問問你外公,現在每天有按時出攤了?”郝管事指指趙外公說。
簡:“那好吧,接下來也沒什麼事,那我就進山轉轉,不一定有收獲啊。”
“好,那郝爺爺我就等著。”郝管事笑得跟彌勒佛似的,被趙外公鄙視了一番。
回去路上,簡爹對打聽到的訊息無法保持樂觀,身為讀書人,總想報效朝廷,希望朝堂清明,皇位上的陛下是位明君,如此才能讓他們有機會實現抱負,可如今的情況是皇帝年歲越大卻沉迷於美色,任用奸臣,倘不覺醒,長此以往,後果難料。
“爹,不管朝廷怎樣,皇帝老兒昏庸不昏庸,咱家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日子也一樣過,爹你要相信我,我能護好一家人的。”簡樂陽勸道。
簡爹笑了:“是啊,陽哥兒比爹能幹,你說得對,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日子一定能過下去。”以前那麼難的日子也闖過來了,沒什麼事能再難倒他們一家人的了,他這當爹的得堅強些。
回到家,簡了聲,備上一些幹糧、水和鹽巴調味料,便帶上柴刀和自制的弓箭進山了,早想著要在山裡多待幾天,將深山裡的情況摸摸清楚,給品香樓獵野味不過是順便的一個藉口罷了。
簡爹簡娘雖擔心他獨自一人在山裡過夜的安全,卻也知道,不論誰跟著一起去都是拖後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