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傑抬頭望向正允帝的表情無比的嘲諷。“父皇,難道那時兒臣就能當上皇帝嗎?”
正允帝語塞,他不敢給出這樣的承諾。
“兒臣知道您屬意三弟,兒臣無論表現多好,都是沒機會的。”程傑苦笑道:“可是兒臣不甘心。是父皇您教導兒臣的,不到最後永遠不要放棄希望。所以,兒臣想賭一次。”
正允帝看著程傑,搖搖頭,“冥頑不靈。來人!”
“來人”兩字剛出口,程傑的手已經扣住了正允帝的咽喉。
“你要弒君?”正允帝厲聲問道。
“父皇,兒臣別無選擇。與其坐以待斃,總要搏一下。”程傑沒有想要逃離,只是挾持正允帝留在禦書房而已。
夜色中,京城九門突然來了一隊人馬,秘密佔領了九門。在東門和南門,有人開啟城門,放軍隊進入京城。
禦書房。
正允帝收到了京兆尹的報告,京城裡出現大批軍隊。“你哪來的軍隊?”
程傑道:“拱衛京城的三萬禁軍這幾天在演練,就在城外紮營。”
正允帝點點頭。“連禁軍你都插手了。朕倒是小看了你。”
“父皇,兒臣也是沒辦法。左相盯得太緊了,兒臣插不進去手。唯有禁軍,左相為了避嫌沒有管,這才讓兒臣有機可乘。”程傑想要謀反就必須避開秦文淵的視線。他自問不是秦文淵的對手,凡是和秦文淵正面交鋒的事情他都不做,這才能勉強維持住局面。
禁軍進入京城,迅速撲向皇宮。禁軍本就是護衛京城的衛戍軍隊,禁軍謀反,就是最後一道防線反水了。整個京城都脆弱得不堪一擊。
康園。
所有人都沒睡,收到最新訊息的長公主過來詢問現在該怎麼辦?駙馬秦文博一直和秦文淵待在書房裡沒有回來。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了掌院。
掌院挑挑眉,“這麼簡單的事情還用指望我?擒賊先擒王。”
“瑞王現在在宮裡。”長公主道。
“我去擒王。”顧離走出來。
“我也要去!”秦棲一聽顧離要進宮,急忙道。
“那就去吧。”掌院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眾人散去,易迦辰絮卻沒動。“師父,您不會真的把希望放在宮裡。禁軍加入進來,若是謀反,他們能擁護程傑當皇帝,必然也能擁護別人當皇帝。一個程傑不足以威懾他們。當他們這些守護者對著皇宮舉起兵器的時候,就已經萬劫不複了。他們不會在乎程傑的死活,或者說,他們不會那麼在乎程傑的死活。”
聽了易迦辰絮這一番分析,掌院欣慰地笑了。“既然你都猜到了,有什麼法子解決嗎?”
“我注意到血蠶師傅不見了。”易迦辰絮道。
“這種大規模的作戰,我們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這時候血蠶才是最有用的。只有她能夠控制那些毒為己所用。這是另外一個擒賊先擒王。”掌院起身,“辰絮,你和含幽留下來保護長公主府和安國公府的安全。我和封憫出去看看。”
皇宮之前的平安大街上,此時已經被禁軍包圍了。夜色中黑壓壓的人群帶著興奮沖向了皇宮的宮門。
血蠶躲在一邊,此時的她也換上了禁軍士兵的服裝。她一點一點接近禁軍首領。終於,她看到了正在和人說話的首領。一張極為精巧的弩機出現在她的手上。她現在只需要一個時機。
時機到了。
旁邊的一間酒樓的屋頂上,一曲《十面埋伏》彈得慷慨激昂,竟然有裂石穿空的感覺。所有人都仰頭去望彈琵琶的人,忽略了後背。
血蠶早已經瞄準好,此時一按機簧,箭矢閃電一般劃過夜空,直奔首領襲來。那首領也是個高手,聽見箭矢的聲音立刻閃身躲避。這一躲避堪堪避過箭矢,只是在躲避的時候還是稍微慢了一點,被箭矢劃破了一道傷口。首領覺得傷口一點都不疼,只是發麻。心中暗暗吃驚,發麻遠比疼痛更可怕。他剛想說話,卻連舌頭都麻木到完全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