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德侯府。
夜色悽迷, 月亮在雲層裡若隱若現。
程婷看著面前的藍衣女子, 臉色蒼白。“我沒有去安國公府搗亂, 你還要怎麼樣?”
藍衣女子轉身, 燭光下映照出她那張清雅的面容,正是易迦辰絮。“靜心長公主, 昨天我師妹大婚,承蒙配合, 我代表飛葉津書院表示感謝。不過你和瑞王勾結的事情, 我隨時都可以告訴明汐皇帝。我知道你不怕死, 可你兒子呢?你老實一點,我們書院裡有人可以治好你兒子的傷, 讓他重新站起來。”
“真的?”程婷激動道。她請太醫過來看過, 太醫都已經說了沒有辦法,難道飛葉津的人有辦法治好陸尚的傷?
“真假不是你該考慮的。你要考慮的是接不接受我的建議。”易迦辰絮的手緊了緊,手中赫然是她的裂天劍。
“我沒有選擇對不對?”程婷也注意到她手中的劍。
易迦辰絮搖搖頭。“我不會那麼絕情。生與死, 你還是可以選擇的。”
程婷點點頭。“我答應你。只要能讓我兒子重新站起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易迦辰絮往前走了兩步, 燈火下的眉目愈發立體生動。“我知道你手裡握有一些東西, 只要你不拿出來謀反, 飛葉津不會動你。”易迦辰絮的語氣低沉,警告意味嚴重。
程婷冷笑一聲,“我聽說飛葉津書院超然世外,想不到也做起了朝廷的走狗!”
“你不用激我。保住程家和秦家,這是飛葉津的承諾。”掌院代表書院給出的承諾, 就絕對不許任何人來破壞。區區一個程婷,居然想來破壞顧離和秦棲的婚禮。景含幽抓了陸尚,這才讓程婷老實。
“我不會再和瑞王聯手,這樣總行了吧?”程婷心有不甘,卻也只能低頭。
“靜心長公主,你與明汐皇帝和長公主有那樣的大仇依舊能活到今天,可見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不要做傻事。不要以為我們離開後飛葉津與明汐山高路遠,鞭長莫及。飛葉津書院今天要殺你,就沒人能留你到明天。”易迦辰絮一揮手,景含幽毫無聲息地出現,拎著陸尚直接丟到了地上。
“尚兒!”程婷立刻撲過來檢視兒子的狀況。
“他的穴道剛剛解開,休息一會兒就能活動如常了。”說話的是景含幽。
易迦辰絮看了眼地上的母子倆,轉身離開。景含幽依舊緊跟在後。
“為什麼要治好陸尚?他可不是什麼好人。”出了忠德侯府,景含幽對此有所不滿。
“目前要穩住程婷。她手裡握有當年貴妃母家的大量家産。雖然她自己成不了什麼事,可是這筆錢若是到了程傑手中,就有可能造成明汐國祚不穩。師父向來說一不二,你說她怎麼會允許這樣打臉的事情發生?”易迦辰絮分析道。
程婷意圖破壞顧離和秦棲的婚禮。安排好了人準備趁著夜裡在長公主府和安國公府點一把火。結果人剛剛派出去就發現一直在自己身邊養傷的陸尚不見了。尋遍了後院也只找到了一張字條:請勿輕舉妄動。程婷絕對不會用陸尚的性命開玩笑,這才撤回了所有的人。
“辰絮,離開明汐後師父會回飛葉津嗎?”景含幽看著前面幽長的街道空無一人,覺得這樣和辰絮一直都下去也是一種享受。
“難說。”易迦辰絮的手微微動了一下,景含幽立刻注意到。與此同時,數點寒光襲來。易迦辰絮沒動,動的是景含幽。清鴻劍出鞘,數點寒光幾乎一瞬間已經被擊落。景含幽已經看到偷襲的人,卻沒有去追。
易迦辰絮笑道:“這次不錯。居然一枚暗器都沒漏過來。”要知道,以她們兩人的武功,避過暗器是很簡單的。想擋下全部的暗器不給後麵人造成危險卻有些勉強。能夠有這種功力的,大概只有專業保護掌院二十年的江封憫了。不過目前看來,景含幽有朝這方面發展的趨勢。明明身後人的武功並不比自己差,可是就是想擋下所有的攻擊,給身後人最好的保護。
“總要有進步吧。”景含幽回頭的功夫,又是幾枚暗器襲來。易迦辰絮饒有興致地挑眉,也不出聲提醒。景含幽手中的清鴻劍揮起,暗器再次全部落地。只是這次景含幽不再讓了。她從地上撿起這幾枚暗器,都是鐵蒺藜之類的,揮手一把撒出去,使的同樣的江封憫的暗器絕技——摘葉拈花。遠近房頂上的幾個人紛紛掉下房,卻都沒敢停留,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地跑走了。
兩人沒有去追。“你知道是誰?”景含幽望著跑遠的人影問。
“我們擋了誰的路,自然就是誰派來的人。不過這幾個人明顯就是來投石問路的。既然對方沒有下殺手,我們也犯不著趕盡殺絕。”易迦辰絮伸手拉住景含幽的手,繼續往前走。
“師姐……”景含幽得寸進尺地都快把易迦辰絮拉進自己懷裡了。
“好好走路。”易迦辰絮轉頭帶有警告意味地看了她一眼。只是這一眼,在剛剛露出的月光下,無比的嫵媚勾人。
康園。
顧離看著對面院子裡始終黑暗的房間,皺著眉。
“離姐姐,你在擔心什麼?”秦棲從身後抱住了顧離的纖腰。她將自己的臉頰貼在顧離的後背上,感覺無比的安心。
“兩位師姐不在房裡。”顧離回身抱住秦棲。
“你擔心她們?她們武功很高的呀。”秦棲不解。雖然她沒有看過易迦辰絮和景含幽出手,但是她覺得能做顧離的師姐,又是掌院的弟子,那武功怎麼著都不會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