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耽擱,等到秦棲的馬車出門時,其他家的馬車都已經走遠了。
馬車裡,秦棲好奇道:“離姐姐不是說要看戲嗎?戲呢?”說實話,對於這一場宴會上什麼都沒有發生秦棲也感到很奇怪。
顧離神秘一笑,“馬上就來。”她已經聽到聲音了。
馬車行至中途,突然傳來破空之聲。外面車夫道:“郡主,有人攔路!”
顧離吩咐四米照顧好秦棲,她要下車去看看情況。秦棲不放心,拉著顧離的手道:“離姐姐,你要當心啊。”
顧離笑了笑,“沒事的。”
她下車的時候在車夫耳邊耳語了幾句,吩咐車夫一有機會就趕緊趕車離開,不要管她。車夫是訓練有素的,聞言也知道眼下情況危急,不是客氣的時候,點了點頭。
顧離下了馬車。外面十幾個黑衣人皆是黑巾蒙面,將馬車團團圍住。
“幾位有何貴幹?”顧離問。
為首一個黑衣人道:“顧離,我們是飛葉津的仇家,如今正好碰到了你,少不得要拿你開刀了!”
顧離沒忍住笑出聲來。“哪裡是碰到的?幾位不是專門來找我的嗎?飛葉津的仇家?”顧離的手探入腰間,清漪劍出鞘,凜凜寒光映照著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你們知道飛葉津在哪嗎?也敢如此胡說八道。”
這謊話實在蹩腳。飛葉津書院雖然只是個書院,卻也算個江湖門派。只是飛葉津有掌院坐鎮,連各國都不敢得罪書院,何況江湖門派?惹急的掌院,連鍋端都是輕的。江湖中誰不知道飛葉津的弟子不能惹?飛葉津的人誰不知道江封憫的弟子不能惹?敢於說出找她來尋仇這樣的謊話,顧離非常佩服這些人的勇氣。
幾人見顧離說話的語氣明顯不對,卻也管不了那麼多。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為首的黑衣人一個手勢,十幾人齊齊出手攻擊顧離。
顧離故意將這些人引到一邊,給車夫製造逃跑的機會。車夫心領神會,見人群中出現空檔,立刻打馬加鞭駕著馬車離開。
顯然黑衣人的目的只是顧離。見馬車跑遠沒有一個人去追,只是全心全意地圍攻顧離。
顧離很快發現這些人配合十分默契,布了一個劍陣給她。黑夜裡,黑衣人同周圍的夜色融為一體,極難看清身形。好在他們手中的劍還泛著寒光。
打鬥進入到五十回合。顧離的臉上已經見了汗。黑衣人招招都是斃命的殺招,顯然是要置她於死地。她運起內力,寒冰真氣蔓延至整個劍身,周圍的溫度都低了好多。清漪劍上騰起寒氣,揮砍劈刺間形成了薄薄的霧氣籠罩在打鬥的人中。隨著打鬥的進行,霧氣越來越多,落到黑衣人身上逐漸凝結成冰霜。顧離終於不用分心去看黑衣人的身形了,她的劍招開始變化,清漪劍上的寒氣消失,然劍光霍霍,卻如毒蛇吐信,愈發狠辣。
劍陣的特點就是牽一發動全身。顧離想集中攻擊一人,自然有其他人前來支援。她熬了這麼久,就是要看清這個劍陣的具體變化。看清後,她的左手從頭上拔下一枚珠花,手指用力,穿著珠花的金線立刻斷開,細小的珠子散開在顧離的手中。顧離右手刷刷三劍連續攻向一人,引得眾人來救。這時她的左手一轉,手中細小的珠子已經分別襲向在場十幾人。
江封憫的暗器絕技——摘葉拈花。
十幾人全都被珠子透體而入,一個個倒在地上再也沒能起來。珠子進入的傷口流著血。雖然傷口不大,但是在場的人多,不一會兒,地上流滿了十幾人的鮮血。場面有些血腥。
顧離擦了擦臉上的汗,還劍入鞘。遠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這腳步聲她太熟悉了,不必回頭,便道:“這麼危險你過來幹什麼?”
秦棲和四米排成一列在一旁的拐角處露出五個腦袋。待看清地上十幾具屍體後,嚇得險些叫出聲來。顧離快步過來捂住秦棲的眼睛,“別看,當心做噩夢。”
秦棲拉下顧離的手,關切道:“離姐姐,你沒受傷吧?”
顧離搖頭。她拉著秦棲的手,讓四米跟緊回到不遠處的馬車上。“你們先回府。我去顧家看看。”
秦棲沒等說話,顧離已經一巴掌拍在馬的屁股上。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氣,那馬吃痛地長嘶一聲,飛快地跑遠了。
顧離看了看四周無人,重新回到屍體所在的地方。她從黑衣人的身上摸出火摺子,點燃後,在黑衣人的身上翻找著。看來這群黑衣人是比較專業的,顧離翻找了半天,除了一塊鐵牌,再也沒有找到其他有用的東西。顧離將火摺子湊近仔細看著手裡的鐵牌,卻看不出什麼名堂。她收起鐵牌,吹熄了火摺子,飛身上了房頂,奔著顧家去了。
顧家,武思然在床上輾轉反側。今夜顧浩之帶了一個案子回來,正在書房裡仔細審閱卷宗,否則早就發現了她這麼反常的行為。外面打過初更,應該早就有訊息傳回,為何至今沒有音信?武思然實在躺不住,披衣起床,下地點亮了蠟燭,倒了一杯冷掉的茶水喝了。
“當啷”一聲,一個東西落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藉著燭光她看到了一塊鐵牌。她的手指冰冷,手裡的茶杯落到桌子上,沒喝完的茶水灑了一桌子。
“看來大夫人認得這塊鐵牌。”顧離從門外進來,走到桌子邊坐下。
武思然如同看到鬼一般看著顧離,半晌也沒說話。
顧離道:“大夫人奇怪我為什麼還能活下來?你在花園裡的花中下了毒。只要我一用內力就會毒發,到時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即便如此,你還是請了十三殺陣出馬。”顧離說到此笑了笑,“大夫人果然恨我入骨,就如同我恨你一樣。”
武思然的臉色慘白,顯然是被說中了。只是她不明白,這些事顧離為什麼會知道?“你怎麼知道的?”
顧離有些煩惱地攤手。“大夫人總是忘記我出身飛葉津啊。”
“飛……飛葉津……”武思然聽說過飛葉津書院。一個專門教導女子的書院。僅此而已。
“這種散於花中的毒叫‘六月醉’,專門用來對付內力深厚之人。大夫人真是看得起顧離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米爾希修投的地雷,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