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澤掃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反對的話，季瀾就在他對面直直地坐下。
她摘下墨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葉清恬一番，對唐明澤道，“姐夫，聽說季小姐懷孕了，你終於可以對唐老夫人交差了，這下是不是很輕鬆？”
唐明澤陰著臉瞪她一眼，冷冷地道，“我們唐家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說完，他側頭問老闆道，“你們這裡不是有自己做得酸奶嗎？我夫人喜歡吃，這裡來一瓶。”
他在“夫人”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似乎是說給她聽的，她偏偏裝作聽不見，將想說的話藉著這個機會全部說出來。
那老闆笑著回覆說，“沒問題，你們想吃些什麼？”
唐明澤又看向葉清恬，語氣溫柔地如同陽春三月的春風，“恬恬，你想吃些什麼，這裡的淮揚菜做得都很地道。”
葉清恬似是很累，臉色有些蒼白，雙眸暗淡無光，顯得無精打采的。許久沒有見她，她竟然發現她瘦了許多，大概是前段時間知道了姐姐的事情，讓她夜不能寐，日不能食吧。
她有氣無力地回覆說，“我不餓。”
唐明澤寵溺地伸手，似是要摸摸她的頭髮，但是被她躲開。他自嘲地笑了笑，對老闆道，“我們要清蒸鱸魚，松仁玉米、紅燒獅子頭，再來兩份揚州炒飯。”
老闆為難地看了看她，“這三樣菜，兩碗炒飯，怕是不夠你們四位吃吧。”
她白了唐明澤一眼，他分明是在給她難堪，果不其然，下一秒鐘，她就聽到唐明澤道，“季小姐的，讓她自己點。”
點就點，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咬了咬嘴唇，對老闆道，“我來一份鹽水鴨，再來一份揚州炒飯。”今天她下定決定要讓他難堪了，也不怕唐明澤讓她為難。
老闆點頭而去，很快地送來了酸奶，唐明澤貼心地將瓶子開啟，插進吸管裡去，遞到葉清恬前面。葉清恬的眼睛盯著桌前的一塊地方，悶悶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咬了咬牙，開口道，“姐夫，孩子出生後是由葉小姐來照看嗎？如果葉小姐既不能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又不能與自己的孩子相認，那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情啊！”
唐明澤狠狠地瞪她一眼，“你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說完，他又看向葉清恬，滿臉都是緊張的神色。葉清恬只是半垂著頭，機械地吸著酸奶，並沒有抬頭看他們，就像她剛剛說得那句話並沒有在她心中激起絲毫的漣漪。
唐明澤臉上稍稍出現欣慰的神色，他抬起右手，高舉到桌子那側，似是想要去握葉清恬的，但是中途想起了什麼，又悻悻然地在暗自落下。
飯菜做好了，老闆一樣一樣的端上桌，唐明澤似是餓極了，風捲殘雲地吃下一碗炒飯，雖說動作幅度是大了些，但仍可見平日裡的餐桌禮儀與好教養。
葉清恬沒有動筷子，唐明澤又拿出一個空的瓷碗，將鱸魚的肉從主刺上夾下來，送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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