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俞行承諾的處理居然這麼迅速果斷,下午三點,俞行工作室就發表了宣告,表示他和安餘兩人只是普通朋友關系,那張照片的擁抱效果是斷章取義,並且詳細說明瞭《求生欲》暫時待定主演的原因,還放出了兩個影片:一個是那天試鏡時安餘和黃恩兩人的現場表現,還有一個則是昨晚在安餘家樓下搬書的整個過程。
宣告一出,之前那些舞得很歡的黑子們全部悄無聲息,評論裡一片打臉現場。除此之外,安餘還收獲了一批路人粉,很多人在看到他試鏡時的表演時,都表示刮目相看,認為安餘的演技一點也不比黃恩弱,甚至眉目神情更傳神一點。
打臉來的太過措手不及,安餘想了想,其實這件事情想要完美平息,也就只有俞行站出來說話這一種方式了。他作為事件中處於被動方的當事人,只要做出解釋,就必然可以解決這場紛爭。但安餘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從狗仔手裡搞到了昨天晚上的影片。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黃恩做的,他買通狗仔必然斥了巨資,而俞行要做到能夠讓狗仔與黃恩反目,把影片提供給他,肯定花了更多錢。公司以前幫別的藝人處理過幾次這種緋聞事件,那些狗仔都是獅子大張口,而他們這次事件又鬧的這麼轟轟烈烈,狗仔的開價絕對不會低。
其實俞行完全可以想辦法撇清自己,其他的事情交給安餘的公司處理就可以了,但他還是把所有問題都攬了下來,甚至不需要安餘這邊做出任何解釋。
安餘覺得俞行簡直帥炸了。他突然間覺得自己對俞行的妄斷似乎是錯了。他一直以為俞行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毫不在乎他人的感受,對這種和自己無關的事情絕對不會多管閑事,可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他的做法真的顛覆了安餘的看法。
其實俞行並不是不在意別人的感受,而是喜歡用最直接的方式去解決問題,他或許說話不留情面,但卻絕不會心懷惡意,他就是那種典型的外冷內熱的人。
當時在《荒島求生》的錄制過程中,安餘對他出言不遜,現在想想,確實有些過分了。如果他真的是安餘所說的那樣待人冷漠,這次發生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多做任何解釋。可他還是幫了安餘,在安餘把他得罪了那麼深的情況下,他還能以德報怨。其實他一點也不冷漠,反而是一個很真誠負責的人。
不論是出於這次緋聞事件的感謝,還是對之前大放厥詞的道歉,他都得請俞行吃個飯,將二人之間的隔閡解開。
當天晚上安餘就發微信給俞行預約了他第二天的午飯,生怕他不同意,還在後面補了句“洽談治療事宜”。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俞行終於回複過來一個字:“好”。
就這麼一個字,足以讓安餘喜出望外,他立刻為明天的午飯準備起來,一定要讓俞行感受到他的誠意。
其實俞行在收到安餘的那條訊息的時候,是下意識想要拒絕的。他知道安餘要做什麼,無非是對於今天自己慷慨出手的感謝,借機來緩解兩人的關系。他其實很不喜歡這種冠冕堂皇的場面,但不知道為什麼,想要拒絕的時候,腦子裡會不由自主地顯現出安餘那副委屈沮喪的樣子,最後竟然鬼使神差的答應下來。
第二天中午,俞行如約去了安餘提前發給的餐廳地址。
這是一傢俬人會員制的高階餐廳,安餘出手也算闊氣,為了良好的用餐氛圍,直接包了場,走進餐廳的時候除了幾個服務生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帶頭的男服務生穿著西裝馬甲,笑容標準正式,引領著俞行來到大廳中央的餐桌旁坐下。桌子上只放著餐具和兩杯紅酒,其他什麼也沒有,最重要的是……做東的安餘居然還沒來。
俞行心底有些不耐,但出於禮貌,還是安靜的等了一會兒。就在他落座的同時,餐廳裡的所有服務生都悄悄躲了出去,偌大的餐廳只剩下俞行孤零零一人。
他這才覺得似乎有些奇怪。正準備站起來找人問一問,就看到從後廚走出來一個奇怪的人。這人穿著笨拙厚重的人偶裝,手裡還端著一盤菜。
而這個人偶服也與常見的熊本熊、小黃人之類的不一樣,他背後長著兩坨肥碩的翅膀,看起來有點像蜻蜓、或者蜜蜂之類的昆蟲。俞行正研究著面前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那胖嘟嘟的人偶就蹦跳著來到了他的身邊,將手裡端著的菜放了下來。
俞行這才看清,人偶端過來的是一道經典川菜——夫妻肺片。
人偶放下菜,繞著桌子蹦跳了一圈,身後的兩坨翅膀隨著他的跳動上下起伏,兩只圓鼓鼓的眼睛看起來像是在笑似的,嘴巴是圓錐形的口器,不像現實中的昆蟲那樣可怕,短短胖胖的,反而憨態可掬。
俞行辨認了半天,也沒猜出來這是個什麼昆蟲。那人偶也不說話,在俞行面前彎起雙手放在頭頂,比了個心就走了。
就這樣,人偶來來回回幾趟端菜出來,都是一些麻辣口味的川菜,而他每次出場的時候都要表演一番,要麼踮起腳裝作胖版小天鵝跳芭蕾,要麼比心轉圈圈,可愛的樣子讓俞行都忍不住彎起嘴角。
終於,上菜環節結束了。人偶撲騰著兩只胖胖的翅膀跳了過來,像只乖順的小貓似的蹲在俞行身旁,仰起頭看著他。見俞行沒有動作,人偶的腦袋向前蹭了蹭,然後繼續仰頭看他。
俞行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是在求撫摸。即使知道人偶裝扮下的人是誰,厚重可愛的人偶服飾也能讓人放下戒備,俞行慷慨地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
那人偶蹲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在享受這個撫摸似的。緊接著,他突然間蹦著撲過去,隔著軟綿綿的人偶服,緊緊抱住了俞行。
就像是被一大團棉花包裹著似的,盡管俞行對於擁抱這個行為有些抗拒,但這種軟糯的感覺大大減輕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帶來的不適感,俞行竟覺得有點放鬆。
很快,人偶放開了他,摘下了笨重的頭套,裡面是安餘笑意盈盈的臉。
盡管餐廳裡冷氣十足,但畢竟是夏天,穿著厚重悶熱的人偶服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安餘額前的頭發都被汗水打濕了。他看著俞行,笑眯眯地問道:“你有猜到我是什麼動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