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顫抖著，不知是何滋味。
“馬爾戈壁的，你怎麼回事？”李順突然火了。
章梅愣住了：“阿順，你怎麼了？”
“幹嘛不聽話非要下車？你神經啊你！”李順壓低嗓門怒斥章梅。
“我下車怎麼了？我不就是想看看那孩子嗎？怎麼了？”章梅。
“我告訴你，不許下車，絕對不許下車，要想看，就在這裡看看。”李順。
“為什麼？”章梅不服氣地。
“第一，考慮到我們的安全，雖然通緝令沒有了，但我在星海還是有對手敵人的，他們無時不刻都會暗算我，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冒出來，你在這廣場下去溜達，被人發現了怎麼辦？這不是要害死我嗎？”李順虛張聲勢地。
顯然，我知道李順這是在牽強地為阻止章梅下車找藉口，他擔心的當然不是這個。
“第二，你跟人家這孩子和她媽媽素不相識，你下去抱人家看人家，會嚇著人家的，人家會以為你別有企圖，這很不好的，知道不？”李順繼續用教訓的口吻：“要想看，就在車裡看，不許做聲，可以搖下車窗戶，不然，我這就讓易克開車走。”
章梅不甘心地抿了抿嘴唇：“那好，我聽你的。”
李順搖下了一半窗戶：“想看就看，不許做聲。”
章梅目光直勾勾地看著車外正在玩耍的雪和秋桐，身體不停顫抖著。
李順坐在一邊，緊緊盯住章梅，臉色發白，面部肌肉痙攣了幾下。
感覺得出，此時心情激動的不只是章梅，還有李順。
其實還有我。
當然，章梅和李順心情激動的原因是不相同的，截然不同。
“阿順，你看，你看啊……”章梅輕聲喃喃道：“你看那孩子，多漂亮多可愛，我們的孩子要是活著，也該有這麼大了，也一定如她一樣活潑可愛，也一定如她一樣漂亮。多少次在夢裡，我夢見我們的女兒，就如她一模一樣，我們的孩子……和她一樣啊。”
李順沒有做聲，身體在微微發抖。
“看那個媽媽，也是那麼漂亮，和她女兒一樣的漂亮，多麼幸福的媽媽，多麼幸福的一對母女。”章梅的聲音顫抖著：“我好羨慕她們。我是多麼希望能見到我們的女兒，即使到國能見到，我也值了。要是孩子的爸爸也在一起玩，那該是更和諧的啊。遺憾，沒見到這孩子的爸爸。”
從後視鏡裡看到我李順的身體猛地抖了一下，牙根咬地死死的。
我此時突然明白，李順今是特意安排了要章梅看看雪的，章梅整唸叨著自己的孩子，李順的心裡其實對章梅是有愧疚的，他特意安排了這個場合，就是要讓章梅再看看雪，雖然不能相認，雖然不能告訴章梅雪就是他們的女兒，但李順心裡多少也會減輕些壓力，多少也會有些安慰，這安慰是對章梅的。
也就是李順是為了減輕自己的負疚感，也是為了安撫章梅才這麼做的。
這場面對我來，很殘酷，因為我知道內情。
對李順來，這場面同樣很殘酷，但他還是這麼安排了，既要章梅看到雪，又決不能告訴章梅實情，不知他的內心此時是怎麼樣的感受。我似乎嗅到了李順內心裡的冰冷血腥。
雪這時歡笑著向遠處跑去，秋桐循著聲音追了過去。她們漸漸走遠了。
“我們走。”李順了一句，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我發動車子。
“阿順，我好想我們的女兒。”章梅的聲音哽咽著，身體無力地靠在李順身上。
李順不話，目光有些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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