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說。
“感覺如何？”孫東凱說。
“還行。”我說。
“呵呵。”孫東凱笑著：“這快到年關了，下下事情都不少啊，集團也剛剛經歷了一次區域性的黨委領導調整，結果你都知道了？”
“知道。”我說。
“嗯。對這次集團黨委成員調整的結果，你是怎麼看的？”孫東凱說。
我說：“既開心，又不開心，但開心是主要的。”
“怎麼說？”孫東凱看著我。
“開心呢，是因為那個季記終於調走了，這個人，我看到他煩，他調走，是一件大喜事，還有，是曹麗助理進了黨委領導班子，成了副總裁，終於不是內部糧票了，這讓我也同樣很開心，曹麗助理工作一直兢兢業業，在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乾的十分出色，為集團做出了那麼大的貢獻，理應該得到提拔。”
我做出一副很認真的樣子說：“不開心呢，是……那個秋總，怎麼成了集團三把手了，成了黨委副記兼紀委記了。這個人在分管經營的時候，我沒少吃她的苦頭，經常被她訓斥，有一次你和曹總還親眼看到的。這人做事太講原則，她當紀委記，實在不是個好事情。我不明白級是怎麼想的了，怎麼會讓她當紀委記呢？”
“呵呵。”孫東凱笑起來：“小易，我相信你說的是心裡話，和我說心裡話，沒事，不要緊，但你這話在外可不要說哦。”
“嗯，我知道。”我說。
“其實。”孫東凱轉了轉眼珠，說：“關於秋記的職務調整，級在這之前曾經徵求過我的意見，我有過這個建議，建議秋桐黨委副記兼任紀委記。”
我一聽知道孫東凱又在糊弄我，在我面前開始裝逼。
但我裝作不知的樣子，帶著意外的表情看著孫東凱：“你……孫記，這是你建議的？”
“是的！”孫東凱點點頭。
“為什麼？”我喃喃地說。
“因為集團整體工作的需要，因為集團整體利益的需要，集團紀委需要秋桐這種講原則講黨性的人來主持工作，季記調走了，秋桐是最適合這個職位的人選。我是集團黨委記，我要從集團的大局來考慮這些，雖然我對秋桐曾經有果果一些看法，但個人恩怨不能和工作聯絡在一起，不能影響工作。”
孫東凱顯然說的是謊話，我一聽便知。
此時我心裡突然湧起一個困惑，那是孫東凱為何要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難道是他對我的信任開始有了動搖？還是他其實一直沒有對我建立起堅定的信任，對我的信任是有保留的，是有限度的？或者，他這麼說，是另有用意？
我其實知道，在我和曹麗之間，孫東凱對曹麗的信任是大大超過我的，但他對曹麗也不是毫無保留的信任的，或許孫東凱從來沒有完全信任過任何一個人。這是他的做事風格。
那麼，孫東凱和我說這番話的用意是什麼呢？我一時不得其解。
在此次集團的人事調整，基於我瞭解到的幕後鬥爭，我領會到，在國，現實的官場鬥爭必須講妥協，講平衡，不論叫藝術還是叫權術，叫策略還是叫手段，往往要在一定程度犧牲一些道義原則。所以，古往今來，一些清高之士視官場爭鬥為骯髒的勾當。一些官場理論家、政客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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