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沒有看我，看著病床的老李。
一轉眼，看到李順他媽正直勾勾地看著我，我忙收回眼神，心裡不禁打了個冷戰。
老太太的目光很毒的，我不能作死。
不作死不會死，作死會死。
然後我開始吃飯，老李不餓，不用吃。
然後她們坐在老李的病床前，李順他媽抱著小雪，讓小雪坐在自己膝蓋，小雪邊在老李夫人的膝蓋晃悠邊又拉著老李的手：“爺爺，你快快好起來，外面下雪了，明天你要帶我去打雪仗呢。”
我往外看了下，果然，窗外飄起了鵝毛大雪。
老李也看了看窗外，笑著對小雪說：“好啊，乖孫女，爺爺一定會很快好的，會帶你打雪仗的。”
“嘻嘻。”小雪開心地笑起來。
老李夫人撫摸著小雪的臉蛋，低頭親了親，然後又看著老李：“唉，你這個死老頭子，你說你沒事整什麼高血壓啊，你要是死了，我孤苦一人地可怎麼過呢？”
老李說：“我死不了，我命大著呢，你少說不吉利的話！”
老李夫人說：“我倒是希望你多活幾十年啊，多了不行，長命百歲咱不敢想，起碼再活三十年可以？”
又是一個30年，我的心不由砰然一動，看了老李一眼。
老李似乎也有些心動，不由看了我一眼。
我忙低頭繼續吃飯。
這時老李夫人又說：“外面變天了，雪下得很大，風也很大。怪了，今晚這醫院的病人似乎特別多，病房走廊裡很多人啊，住院樓大廳里人多了不少人！”
我的心倏地一跳。
老李的眼神也倏地一跳。
似乎，他和我都意識到了什麼。
老李是多年的老公安，他的敏感意識不會低於我的。
吃完飯，我藉口出去丟飯盒，開門出了病房，果然，走廊裡剛才我來的時候多了不少人，都是年輕人，是穿不同棉衣的便衣，有的穿黑色的皮衣，有的穿軍大衣，有的穿羽絨服，大約有十幾個，有的坐在連椅“打盹”，有的靠著牆站著在“玩手機”，有的蹲在樓梯口“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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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剛才還在病房門口蹲守的周大軍和楊新華則不見了。
我從他們身邊走過時，他們都沒有任何表示，似乎根本沒有看到我。
我走到走廊盡頭的視窗往外看了下，外面狂風怒吼，風雪肆虐。
視窗處同樣站著一個面無表情的便衣。
我看了他幾眼，他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扔掉飯盒，我回到病房。
老李看著我。
我看著老李不動聲色地點了下頭。
老李輕輕出了口氣，然後閉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