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足足彙報了兩個小時，口乾舌燥。
彙報結束的時候，我端起水杯，猛喝了幾大口，然後對大家說：“有一點我需要作出說明，今天我彙報的方案，初稿並不是我拿出來的，而是唐亮副總經理親自策劃的，之後我們經理辦公會又進行了幾次討論，然後秋總又進行了一些補充，雖然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但基本的思路和措施都是唐總搞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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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一說，大家都看著唐亮，很多人都帶著讚許的神色，有的人開始嘀咕：“沒想到唐亮還有這兩下子，對發行入門還真快。”
“行啊，唐總真是幹一行愛一行，到底是經營老手了。”
聽到這些議論，我有些開心，看了一眼秋桐，她抿嘴笑著，卻不看我。
我又看了一眼孫東凱，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瞥了一眼唐亮，然後又看了我一眼，接著繼續進行下面的會議議程，請大家對方案進行討論。
從黨委成員開始，大家依次進行發言。
大家的討論，每個人發言都很簡短，講的也都是不疼不癢的皮毛話，基本的模式都是對方案先讚揚肯定，然後說發行工作如何重要，然後說要加強領導強化措施之類的，再是表態說自己所屬的部門和領域要積極配合好發行公司的工作等等，基本都是大同小異。
這也難怪，在座的發言者，沒有幾個是真正懂發行的，內行話是說不出來的，只能說這些無傷大雅的外行話了，這樣起碼不會出洋相。
倒是曹麗趙大健曹騰提了幾點建議。
曹麗建議恢復以往的老傳統，給集團全體人員都下訂報任務，分擔發行公司的一部分壓力，讓大家人人身有擔子，這樣做除了有利於報紙的徵訂，也能增加大家的主人翁責任感。
趙大健提議黨報的徵訂任務分配例要多向農村傾斜，甚至可以搞黨報村，讓黨報走進家家戶戶，降低城市各機關事業單位的訂報數額，他的理由是農村人素質低，更需要學習，城裡人本來訊息渠道多，而且素質高，不需要看那麼多黨報。
曹騰建議在發動發行員進行廣泛徵訂的同時，大力發展集團訂閱生活類報紙，重點向效益較好的企業傾斜，為了做好這一點，集團相關新聞部室要做好配合工作，積極搞好新聞宣傳。
同時，他建議集團廣告印刷等經營部門要積極發動自己的客戶訂閱本集團的報刊，因為發行做好了，廣告印刷本身的日子也好過，這其的利益是密切相關的。
曹麗的建議顯然是和秋桐唱反調。
不知道曹麗出於什麼動機，突然提出了這個建議，要復古。
但我隱約感到她是對著秋桐來的。
對曹麗的建議，會場裡沒有人做聲，大家似乎都隱約意識到了曹麗的用意，似乎他們既不願意同意曹麗的提議，但也不想反駁，都知道曹麗和孫東凱的關係，誰願意在這樣的會讓曹麗難堪呢。
季記看看秋桐，又看看我，然後仰臉看著天花板。
不知這傢伙心裡是怎麼想的。
秋桐神色平靜，也不說話。
孫東凱看著大家，目光最後落在我身。
我當即開口了，毫不客氣否定了曹麗的提議，將我的理由逐條進行了闡述，站在集團全域性的角度，分析了這樣做的巨大弊端，以及帶來的後患和影響。
我說的過程，曹麗帶著幽怨的目光不停朝我翻白眼，似乎是在責怪我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不理解她是在為我著想，不能理解她對我的一片苦心。
等我說完，大家紛紛點頭，有的人甚至鼓了幾下掌。顯然，大家都被全員訂報搞怕了，每年一個輪迴，一到年底要被攤派出去著七大姑八大姨幫忙訂報，誰喜歡啊？
孫東凱也微微點頭，表示同意我的分析。
曹麗氣地臉色有些發白，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後低頭不語了。
對趙大健的建議，一直不說話的季記突然開口了，首先他毫不客氣痛批了一頓趙大健農村人素質低城裡人素質高的觀點，說趙大健骨子裡沒有群眾意識，思想對農民帶著有色眼鏡，意識裡有嚴重問題，這不是一個員應該有的觀點，他首先需要加強自己的世界觀改造。
季記的一頓猛轟，讓趙大健有些無所適從，大家都鴉雀無聲地看著季記，孫東凱則保持沉默。
季記繼而表示，發行公司關於黨報訂閱的分配例是正確的，合理地照顧了城鄉實際，黨報訂閱，絕對不能搞什麼黨報村，也不能加大農民訂報的例，因為黨報訂閱本身是攤派，地球人都知道原因，加大農村訂報的例，等於是增加農民負擔，農民處在社會的最底層，已經夠苦的了，絕對不可以這麼做。
提高農民的覺悟，提高農民對黨的感情，未必一定要透過訂閱黨報這個形式，黨政幹部多看看黨報，多提高覺悟，多增加為人民服務的意識，少欺壓百姓，少增加農民負擔，多為群眾做實事好事，一樣能提高農民對黨的感情，這個看報紙的效果要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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