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去哪裡了?”我問。
李順看了我一眼,說:“離開星海回北京了,剛剛登機離去。專案組撤了,將案子交給地方自己辦理,不管了,沒有給地方任何理由,只是說接到面的命令。”
我一聽,感到很意外,這麼大的案子,怎麼突然說撤撤了?
“這麼說,這個案子他們不管了?移交給地方了?”老秦又問了一句。
李順點點頭:“是的。”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北京那邊出了什麼事?還是北京嫌辦案組辦事不利,要另外派新的專案組來。”老秦說。
李順緊鎖眉頭:“不知道。”
“或者,是不是他們故意放風出來這樣的,故意做出撤離的姿態,引誘我們跳出來?”老秦又說。
我不由有些覺得老秦的分析似乎不無道理。
李順沉思了一下,接著說:“等下,我再和北京那邊核實一下,摸摸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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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順說著自顧進了臥室,關門,似乎他不想讓我和老秦知道他在和誰聯絡。
我和老秦坐在外面吸菸,都沉默著。似乎,事情突然出現了轉機,亦或是更深的泥潭在等著我們。
半天,李順出來了,神色顯得很輕鬆,臉帶著微笑:“我擦,北京出大事了,我們安全了。”
我和老秦都看著李順。
李順說:“大少的老爺子出事了。一夜之間,從高高在的大人物淪為階下囚了,被放倒了。老爺子被雙規了,大少也在醫院被監控了。”
“真的?”我和老秦似乎一時都不敢相信這個訊息,覺得這事太突然。
“千真萬確,我從內部得到的訊息,剛發生的事情。”李順神采飛揚地說:“高層之間的鬥爭由來已久,大少老爺子早開始被秘密調查,只是外界一直不知,他本人更一無所知,現在他一倒臺,本來專為他兒子弄的專案組立刻被撤了回去,不管這事了。
人走茶涼,誰還會聽他的,誰還願意和他的事情有牽連呢?專案組的人奉旨回京,專案組也被撤銷了,所有的調查,都結束了,對我的秘密調查,剛剛要開始取消了,北京沒人過問此事了。哈哈。”
我和老秦都鬆了一口氣。我突然有些領悟老黎和我說的那些話,難道,他到北京透過老朋友的關係打探到了高層的某些鬥爭內情,知道大少老爺子或許會要出什麼事但是又無法把握無法肯定,所以他才會看我的運氣?老黎倒是夠能操心的。
李順繼續說:“據我得到的確鑿訊息,對我的調查,是專案組自己搞的,沒有讓地方任何人參與,他們停止了調查,地方根本不知道這事,自然也沒人繼續搞下去。我們這一場虛驚,算過去了。這個案子,專案組交給地方了,他們不再過問了。”
老秦點點頭,接著說:“我們暫時是沒事了。不過,白老三恐怕也……”
李順皺皺眉頭:“是的,我想到這一點了。既然北京的人都不再關心大少這事,雖然移交給了地方,面不重視了,地方恐怕更不會熱心繼續偵查了,再加有雷正在裡面操作,恐怕此案要擱置,找出一個證據不充分的理由不了了之,過段時間,再找個替死鬼來替白老三頂罪,然後說這是一起錯案,然後再撤銷對白老三的通緝,撤銷對白老三固定資產的查封。媽的,白老三似乎很快可以沒事重出江湖了。操,老子沒事了,他也沒事了。這很讓我痛苦啊。”
李順有些懊惱和喪氣,還有些不甘。
我這時說:“未必那麼簡單。白老三恐怕很難乾淨利落脫身,恐怕很難再重出江湖。”
李順看著我:“二當家的,此話怎講?”
我說:“不錯,大少的老爺子是倒臺了,大少的案子北京的人不管了,地方的人向來會察言觀色,雖然接手了此案,但有地方勢力的保護和干擾,極有可能會把此案不了了之。
但是,自從此案事發,自從北京的人到了星海,前期的造勢卻是很猛烈,已經引起了市委的高度重視。市裡的各大媒體都在追蹤報道此事,同時各媒體還深挖了不少白老三其他的惡行。
現在即使專案組撤離了,即使地方不再深究大少這個案子了,但是也會騎虎難下,媒體曝光的其他白老三的惡行是無法不做一個交代的,不僅僅是無法對市民交代,還無法向市委負責人交代。
如果媒體繼續熱衷於報道白老三的惡行,加前期已經爆出來的事情,市委領導是不想背庇護黑社會勢力這個黑鍋的,那麼,一定會責令公安部門繼續調查白老三,會繼續抓住白老三其他事情不放。
雷正這時是有心想幫白老三解脫,恐怕也不好出手,畢竟,他只是市委常委的一名,其他市委常委都在看著他,他行動起來必然會有所顧忌,或許只能眼睜睜看著公安部門繼續偵辦白老三,甚至,他會擔心一旦白老三被深挖背景會將他牽扯出來。一旦白老三的事將他扯出來,他恐怕難受了。畢竟,官場裡的鬥爭是很慘烈的,他也未必不是沒有政敵的。”
李順一拍手:“二當家的分析十分正確,十分有道理。對,這段時間報紙電視廣播可沒少得瑟白老三那些事,抖落出來的可不少,全市人民都看的一清二楚,大少的事可以不搞,但是其他事不搞的話,恐怕人民不會答應,民心不可違,市委記應該是明白這一點的,他是不想為這事激起民憤的。
雷正即使有心想保白老三,我看他也是有心無力,未必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弄不好,不用我們出手,只要他的政敵死死抓住白老三不放,也肯定會揪出雷正的小辮子,到那時,哈哈,不但白老三肯定要完蛋,雷正也要不利索,而且,還能不牽扯到我。我們可以坐山觀虎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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