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意一瞥那風衣女人的背影,頓時收不回目光了,這背影對我來說,再熟悉不過,這是冬兒的背影!
旁邊沒有車,冬兒是徒步走到這裡來的?傍晚了,她自己在這裡幹什麼?
我心一動,緩緩停車,下了車,輕輕走到她身後。
我走的悄無聲息,冬兒似乎毫無覺察。
冬兒兩手插在風衣口袋裡,身體一動不動,我小心翼翼緩緩側過臉去看她,驀然一驚,冬兒此刻正閉著眼睛,臉正熱淚長流。
看著冬兒那白皙臉頰佈滿的淚水,我的心猛地一揪,心大痛,冬兒是獨自來這裡流淚的,不是來看海景的。
冬兒為什麼要如此流淚?這種無聲的哭泣實在是嚎啕大哭要讓人心痛多。嚎啕大哭,哭完了心裡會感覺痛快些,積鬱能發洩出來,而無聲的哭泣,卻是越哭心裡越糾結越壓抑越痛苦。
嚎啕大哭是一種行為,而無聲哭泣是一種境界。
此刻,我被冬兒的這種境界糾葛了,我忍不住輕輕掏出紙巾去擦拭她的臉。
紙巾剛接觸到冬兒的臉,冬兒猛地睜開眼睛,身體猛地一顫,似乎受到了驚嚇,似乎她的心裡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之。
冬兒表情的劇變讓我有些震動,我看冬兒睜開了眼睛,收回手。
“你——是你?”冬兒看著我,臉的驚嚇狀態迅速恢復為平靜,自己忙掏出紙巾擦拭臉的淚痕,邊說:“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開車經過這裡,正好看到你。”我說。
“看到我又怎麼樣?”冬兒擦拭完臉的淚痕,淡淡地看著我:“看到我在這裡淌眼淚,你是不是感到很快意?專門來看我洋相的,是不是?怎麼自己來看呢,怎麼不叫海珠海峰一起來看呢?”
冬兒說話的口氣有些咄咄逼人。
我嘆了口氣,垂下眼皮:“冬兒,為什麼獨自在這裡哭泣?誰欺負你了?告訴我?”
“誰欺負我了?易大俠很關心是不是?告訴你又能怎麼樣?你能幫我去出氣?”冬兒說。
我抬眼看著冬兒,點了點頭:“只要有人欺負你,我會幫助你的!”
冬兒凝神看著我,眼裡閃過一絲動容,但是,瞬即,臉露出嘲笑的神色,說:“這是你說的,男人說話是不許反悔的!”
“是的,是我說的,我說話絕不反悔!”
“那好,我告訴你,欺負我的人是一個叫易克的混蛋,你給我去狠狠教訓教訓他!”
我一聽,呆了,瞠目結舌看著冬兒:“這——”
“怎麼?你不敢了?你做不到?是不是?剛剛吹下的牛皮呢?去兌現啊?”冬兒用譏諷捉弄的目光看著我。
我苦笑了下,搖了搖頭:“冬兒。你又何苦來捉弄我呢。”
“我願意,怎麼樣?你自己找門來找捉弄的,你活該!”冬兒說。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天色不早了,你沒開車,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謝謝你的好心了,不用,我有兩條腿自己會走路,幹嘛要別人來送!”冬兒看著我:“怎麼?自己出來溜車,難道又是想找個地方喝酒?那天晚我走後,你自己喝得很痛快?過得很逍遙?”說著,冬兒臉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我又嘆了口氣:“冬兒,那晚的手機簡訊是發的。你不要說不是,我是豬腦子,也能猜到是你乾的。你那樣做,覺得有意思嗎?”
冬兒臉色一紅,接著又一寒,板起臉:“看來你不是豬腦子。是我乾的,怎麼樣?驚擾了你的兩個小情人了,是不是?你找我來算賬的,是不是?我現在在這裡,你來算賬啊,有種你把我扔到海里去。”
我說:“冬兒。你說什麼?什麼兩個小情人。”
“哼,你以為我是傻瓜看不出?”冬兒冷笑一聲:“那個秋桐,表面你們倆正兒八經人模人樣的,誰知道你們心裡是怎麼想的?你一方面和海珠唧唧我我,另一方面又和那秋桐糾纏不休,你以為我毫無覺察?告訴你,那次你因為我說她的一句話要打我,我心裡有數了。小克,你可真能啊,腳踩兩條船,家裡一個,外面一個,夠你逍遙的。”
“你亂說。”我強作鎮靜地說著,心裡有些發虛。
冬兒盯住我:“別外強幹了,你要不是和她有什麼貓膩,你為什麼有自己的旅遊公司了還不肯離開那個發行公司?還在那裡做個叫人使喚的打工仔?這根本不符合你的個性。你要不是因為她,絕對不會這樣。
那個可憐可恨的傻丫頭海珠,還自以為沒有我獨佔了你。哼,我那晚的手機簡訊,是想讓她們來個面對面碰撞。告訴你,不怕你說我心狠狡詐,我是想坐山觀虎鬥,最好她們兩敗俱傷,然後我一個個來收拾。”
“冬兒,事情不是你以為的那樣,秋桐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她對我和海珠,根本沒那意思。”我說。
“好了,有沒有你心裡不知道嗎?”
“這個真沒有!”
“這個可以有。”冬兒說:“小克,我警告你,你在玩火,你和秋桐搞曖昧,你是在自己往火坑裡跳,秋桐是李順的什麼人,你自己心裡不是沒數,你明知道秋桐和李順的關係,你還不知死活瞎搗鼓。要是李順知道你的心機,你會死無葬身之地的。李順做事手段的狠辣,你我清楚。”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