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董事長點點頭：“我數了下，50個發行員的簽名，這屬於集體訪，檢舉秋桐在經濟和工作作風存在的問題，這事不可忽視，市委剛傳達完關於遏制群體訪的件，要求絕對不允許出現集體訪事件，各級各有關單位要把訪的苗頭扼殺的搖籃裡，消滅在萌芽裡，問題不出單位要解決好。
如果這次事情我們集團內部不處理好，很可能會造成大規模群眾訪事件，到時候，要是發行員集體到市委門口訪，那我們的責任大了，工作被動了。所以，這件事，我想，必須要快速高效進行處理，要立刻啟動調查程式，爭取最快的時間將事情查清，給發行員一個圓滿答覆。”
董事長講得有板有眼，煞有其事，像真的一樣。
孫東凱臉色嚴肅：“嗯。怎麼處理，請董事長明示。”
董事長說：“我把你和紀委記叫來，是為了這事，想和你們商議下。”
“嗨——這事你是黨委記，你說了算啊，我們自然是要聽你的了。”孫東凱說：“這事的發生，我心裡很壓抑，我是分管經營的負責人，我的管轄範圍內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我也責無旁貸，我也是有責任的，所以，這事如何處理，我聽你的，聽黨的，你指哪我打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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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委記在黨委高層內部其實是個花架子，也是要聽從黨的指揮的，他不過是個副處級，現在孫東凱都這麼表態了，他自然也忙附和著。
董事長於是不謙讓了，說：“我考慮下了，事情這樣辦。我把這封信籤批給紀委，紀委記牽頭，紀委、人事、黨辦、經管辦四個部門的人員組成聯合調查組，負責對此事的處理，同時，因為此事牽扯到經營系統，為了調查工作的方便，孫總也參與此事的處理，全程靠。”
董事長這話講得很有技術，一開始說讓將信籤批給紀委，讓紀委記牽頭組織調查組，這符合紀律調查處理的程式，很正確，顯示了黨委記對紀委工作和紀委記本人的尊重。
但是，接著，董事長又找了個合適的理由，讓孫東凱參與調查，孫東凱是集團黨委副記，集團總經理，不論黨內職務還是行政級別都在紀委記之，他一旦參與，自然是要主導調查組了，一切都要聽他的了。
顯然，董事長如此安排，是別具深意的，個緣由，紀委記未必能知道，但是，董事長心裡非常清楚，而孫東凱心裡也未必不明白，只是兩人都裝逼而已。
董事長的話其實正孫東凱的心意，他最希望的是能全域性掌控此事的發展，現在董事長正按照他的計劃，一步步走進他精心設定的圈套，如此說來，董事長和孫東凱都似乎滿意這個安排，都似乎合乎自己的心意。
但是，孫東凱表面還是要客氣一番的。
“呵呵，這事紀委記牽頭，我再參與，不好。這樣，有插手紀委工作的嫌疑，不好，我還是不參與了。”孫東凱客氣著。
“老孫，不要推辭了，這不是榮譽，是責任，事情出在你分管的經營系統，你責無旁貸啊。”董事長說。
“是啊，有孫總參加調查組，那是再好不過了，我熱烈歡迎孫總，強烈支援董事長的意見。”
紀委記分明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董事長讓孫東凱參加調查組已成事實，知道自己實際不會成為調查組的主導，真正的主導人物，是孫東凱，他當然覺得自己好像被架空了，但是，他明白，自己即使心裡不樂意，也不可逆轉了，所以乾脆送個順水推舟的人情，轉而支援其董事長來。
當然，他的心裡還有另一層原因，那是做紀委工作，是要得罪人的，不管調查結果如何，得罪人都是必須的，集團紀委本身是個清水衙門，沒權沒錢，沒人搭理，別說在集團黨委內部不成氣候，是那些集團層幹部，也沒幾個把他這個紀委記放在眼裡的，因為大家都知道，集團內部的紀委是個擺設，一切都得聽黨委記的，只要巴結好黨委記，什麼事都不會有，紀委屁用不管。
不過，說是紀委屁用不管，卻也不完全是事實，在黨委記想把誰拿下的時候，會安排紀委去調查那人的問題，正如曹麗所言，現在的人，誰手裡沒有個大大小小的經濟問題啊，調查的底線是5000元起步，這底線也太低了，不管是誰，一查一個準。而紀委這麼做，無異於自己成了黨委記的御用整人工具，好人都讓老大當了，得罪人的較色孬種都讓紀委當了。
其實，小到一個單位的集團紀委，大到一級地方黨委，縣委、市委、省委。無不都是這種運作模式，黨的記是一把手，掌控全權，紀委和檢察院是記手裡的兩把威力無的寶劍，想剁了誰躲了誰，誰不服砍誰，而且從來都是以國家法律正義和公理的名義。
基於此，所以，紀委記聞聽孫東凱參加調查組，心裡反倒一陣輕鬆，自己解脫了，責任輕了。
本來這秋桐是集團內部最本分最剛正不阿最清廉下口碑最好的一個層幹部，看了舉報信裡的那些內容，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他認定一定是有人在誣告秋桐，但是，以他的身份，他顯然是不能說的，他要做的是能是服從黨委記的安排，行使紀委記的職責。
他正糾結著不願意帶人去調查秋桐呢，聽黨委記要孫東凱來參加調查組，心裡不由大大鬆了口氣，秋桐正屬於孫東凱分管，這個棘手的事情，讓他去做好了。
如此說來，董事長這麼一安排，成了皆大歡喜，各人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都很滿意。
接著，按照黨委記的要求，在孫東凱的親自領導下，聯合調查組迅速成立起來了，曹麗作為經管辦的負責人，作為紀委成員，也是聯合調查組成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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