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遞給李順一支菸，給他點著：“忍不住的時候，抽菸。還有，腦子裡不要想著溜後的那種快感，你要告訴自己，那快感是藥，會將你的和靈魂徹底埋葬。”
說完，我自己也點著一支。
李順默默地抽菸，沒有說話。
月亮升起來了，掛在無邊無際黑暗的海面，掛在深邃的繁星閃爍的夜空。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小雪的真實身份，為什麼你不去認小雪？告訴她你是她的親爸爸。”我說：“小雪是個可愛的孩子，一直都想有個爸爸呢。”
李順慘笑一聲：“可能嗎？現在的我，配得做小雪的爸爸嗎？要是讓小雪知道自己的爸爸是個黑社會頭子癮君子，我何臉以對小雪？要是讓秋桐知道了我和小雪的關係，這對她會是多大的打擊？畢竟，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之前還一直抱怨她沒結婚當了媽媽，可是，現在，沒結婚當了爸爸的是我，我以前乾的那些事，要是讓秋桐知道了，多傷她的心？算了，還是不說了，只要我知道我的女兒好好地活在人世間，而且還活得很好，我很知足了。”
“那你打算一直這樣隱瞞下去？”我說。
李順沉默了半天：“走一步看一步。目前的局勢，我下一步還不知道什麼樣子呢？只要秋桐能帶著小雪好好地活著，我是死了，也算心安了。”
李順的話讓我感到一陣悲涼，想到秋桐的命運，想到小雪的身世，我的心不由陣陣悲酸起來。
“對了，忘記告訴你，寧州那邊事發了！”李順邊吸菸邊說。
“怎麼事發了？”我看著李順。
“小五和二子進去了！”李順說。
“啊——怎麼進去的？”我說。
“我安排老秦讓大家抓緊撤離，二子和小五沒有走，留下來堅守，寧州警方現在頂不住面的壓力了，不得已決定抓他倆，不過，在抓之前，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了，但是他倆沒走，在原處等著警方的人把他們帶走了。”李順嘆息一聲：“這兩個蠢貨，明知要被抓還不走。蠢地不能再蠢了。”
“他倆不走，是想留下來替你承擔責任，他倆擔心要是走了警方的人會繼續往追查。”我說：“既然寧州警方頂不住了，那麼，這事是必須要有人來承擔責任的，他倆這麼做，是有考慮的，還不是為了保你？”
“保我？我能有什麼事？”李順眼皮一翻：“操——寧州警方能把我怎麼樣？他倆要是進去把我的事情說出來，那才糟糕了呢！”
“既然他倆能主動留下來替你分擔，那麼，他倆進去後絕對不會咬出你來。”我說：“這是江湖義氣，他倆跟了你這麼久，難道你還不瞭解他們？”
李順想了想，點點頭：“倒也是，這倆小子對我還是忠心耿耿的！他們倒也不會出賣我！我是擔心他們進去後受不住那裡面的酷刑。現在，看寧州警方的老大能不能最後頂住了。媽的，這可是關乎他性命的大事。”
我心裡隱隱感到一絲不安，說：“老秦現在什麼情況？”
“他沒事，正在繼續堅守崗位！”李順說：“老秦是個好人，知恩圖報，老練有閱歷，他應該不會出事的！”
“這事如果能案辦案最好，不要擴大化，頂多二子和小五進去蹲幾天，吃幾天苦頭，再想辦法把他們弄出來。”李順繼續說：“我他媽現在擔心有人會盯住這事不放，老爺子以前在位的時候面的關係還好疏通，現在老爺子弄了個狗屁政協副主席，虛職，鳥權力沒有，在警界已經是人走茶涼，講話不管用了。
現在的人，都他媽的很現實。我一直懷疑老爺子是他媽的被人暗算了。只是我對官場不懂，不知道是哪個狗日的暗算了老爺子。不過，老爺子還能保住副廳級的位置倒也是個安慰，這年頭，很多幹公安局長的，有幾個能善終？多少公安局長都命喪黃泉了啊。”
看著李順憤慨的表情，聽著李順的牢騷，我的心裡突然湧出一個巨大的陰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股陰影和預感剛冒出個苗頭，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不敢往下想了，立刻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我似乎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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