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張小天也點點頭。
“今日大傢伙都在這裡作見證，易克和張小天公平決鬥，生死由命。”伍德又說：“事後，任何一方都不得追悔報復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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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點點頭，張小天沒有表情，兩手握槍，面部表情異常緊張，正緊張地透過準星看著我。
然後，伍德開始發號，緩緩喊道：“預備——1——2——”
我手指放在扳機，只等伍德喊出“3”來開槍射擊。
千鈞一髮時刻，我已經幾乎認定這一槍是非開不開了，周圍左右的人我想或許都會以為槍聲即將想起了。
這一刻，我無法去想秋桐此刻的心情和感想，我腦子裡瞬間閃過一絲念頭：或許，這是我在這個世的最後幾秒鐘了！
這一刻，我來不及去感受這溫暖陽光下的和諧人生，來不及去想生存的珍貴和生命的美好，來不及去想我刻骨銘心的女人們。
我靜靜地等待伍德喊出最後一個數字，只要“3”一出口，我和張小天要扣動扳機了。
我靜靜地等著，彷彿在等待命運的召喚和死亡的降臨。
周圍的人緊張而寂靜地看著，幾乎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畢竟，這樣的好電影不是經常能演的，這不是國產片《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這是大片《碟諜》。
伍德的最後一個數字還沒出口，突然，我看見，所有人看見，一幕怪的現象突然發生了——
張小天手裡的槍突然掉了下來，落在鋪滿枯葉的地面，發出“噗——”的一聲。
接著張小天兩腿一軟，竟然噗通跪在了地，或者說是兩腿癱軟不由自主跪在了地。
張小天沒有讓自己坐在地，而是跪在地，我很注意這個細節。
我覺得張小天在此時仍然還是有些頭腦的，他的大腦無疑已經崩潰，但是他選擇了跪而不是坐，說明他還記得伍德說的誰服軟誰放棄誰要給對方跪下磕頭的事情。
張小天跪下了，衝著我的方向，然後腦袋勢頂在了地面，背部拱起，像一隻大蝦米，嘴裡發出完全崩潰的低嚎：“喔……我不行了，我幹不了。”
張小天這姿勢似乎是主動在給我磕頭，又似乎是自然倒在地身體不支的態勢。我猜這也是有意無意地一個選擇，在放棄尊嚴的同時還想給自己找回一點面子，借坡下驢。
張小天的突然軟癱，似乎是他大腦崩潰的真實不得已的體現，卻讓白老三丟盡了臉，白老三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既然張小天已經成了一攤軟泥，伍德自然也不用喊第三聲了，我自然也不用射擊了，我放下了手裡的槍，回過頭看了看。
李順臉帶著嘲諷的冷笑，他似乎嘲笑的不僅僅是張小天，老秦依舊面帶微笑，似乎這在他的意料之。
秋桐則大大鬆了一口氣，深深吐了一口氣。
小五和二子一夥則開始嘲笑對方。
伍德臉閃過一絲失望和失落，隨即則面無表情起來，他似乎沒有從實現自己的全部目的。
但是，我知道，他今天的收穫還是不少的，最起碼繼續維持了他對李順和白老三的駕馭，至少讓李順和白老三之間的仇恨和矛盾繼續處於加劇。
張小天兩手撲在地，似乎做無力支援狀，腦袋在地磕碰著，似乎是下意識的動作，但是看起來真的又像是在磕頭。
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我將手槍遞給李順，李順卻沒有接，擺出了拒絕的姿態，我只有把手槍放進了自己口袋。
天氣有些熱，李順穿著黑色的風衣，顯得有些滑稽，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熱。
我沒有再看張小天，轉身走回李順秋桐和老秦身邊，老秦衝我抿嘴一笑，低聲說：“我估計是這樣，他沒膽量和你對射的，充其量只能擺擺樣子，能撐到最後一秒，很不錯了。”
秋桐咬咬嘴唇，搖搖頭，臉現出悲哀的神色。
我這時突然明白老秦剛才和秋桐耳語的內容，他一定是告訴秋桐不要怕，張小天絕對不敢和我真正決鬥的，一定會最後放棄的。
李順一直盯著張小天，這時嘴裡迸出2個字：“軟蛋！”
這時，伍德發話了：“張總已經放棄了決鬥，並向易克做出了道歉，既然如此，那今天這事算了解了，按照事先的約定，張總還要負責賠償打人的醫藥費。”
“不用了，算了。”我說了一句，我嫌張小天的錢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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