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臉露出被傷了自尊的表情,不悅地說:“大兄弟,你怎麼眼裡看著錢了,俺們是沒多少錢,但是,卻也不能收你們的報酬啊。請大家¥)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這幸虧還是在我跟前說,要是被我公公聽見,那他肯定火了,絕對不會帶你們去了,他的脾氣可是倔著呢。我們草原人,最大的特點是好客爽朗。”
大嫂的話說的我有些羞愧,臉火辣辣的,又有些感動。我不禁又想起了善良憨厚淳樸的雲朵一家人。
秋桐看著我的窘態:“噗嗤——”忍不住笑出聲來。
大嫂帶孩子去衛生間的時候,秋桐喜滋滋地隨我說:“易克,咱們這是應了那句古話,好人有好報啊。”
我點點頭:“是啊!”
“哎——我還從來沒有坐過馬拉爬犁呢,坐在爬犁在一望無際的雪原賓士,那感覺一定特棒!”秋桐帶著神往而有些興奮的表情說。
秋桐的話讓我心裡也不覺興奮起來。
午10點多,我們到達通遼,接著又乘坐公共汽車頂風冒雪折騰了2個小時,到達大嫂家。
在大嫂家,我們受到了大嫂公公和婆婆的熱情接待。大嫂的公公是蒙古人,身材魁偉,看起來很結實,下巴兩腮留著長長的鬍子,飽經風霜的古銅色臉刻滿了歲月的風霜,想必當年年輕時一定是一個彪悍的蒙古漢子。雖然大嫂公公漢語說得有些生硬,但是並不妨礙溝通。
坐在大嫂家熱乎乎的炕,我和秋桐美美地喝著甘甜的馬奶,著乾脆的乳酪,吃了一頓味道鮮美的手抓羊肉。
我和秋桐稱呼大嫂的公公為大伯,他爽朗地答應著,下巴的鬍子一翹一翹的。
我和秋桐吃飯的當口,大伯已經在外面套好了爬犁,準備好出發。
臨走時,秋桐有些過意不去,拿出兩瓶精裝的紅星二鍋頭送給大伯,大伯痛快地收下了。
然後,大伯讓我和秋桐坐到爬犁,坐穩後又拿出兩件厚厚的毛氈子讓我們裹在身禦寒。
“這是狼皮氈子,是我早年自己用打的狼皮做的。”大伯用生硬的漢語對我和秋桐說。
我不禁對大叔肅然升起一股敬意,我彷彿看到年輕時候的大伯縱馬賓士在草原捕狼的情景……
看看秋桐,也帶著和我同樣的表情敬畏地看著大伯。
“好了,姑娘,後生,坐穩了,我們要出發了——”大伯坐在我們前面,揮舞馬鞭:“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在空炸響,兩匹馬兒爭先恐後地奮蹄前行,我們的爬犁在雪地開始快速滑行,在風雪直衝那茫茫的無邊雪原而去。
風雪的草原看不到任何路徑的痕跡,茫茫大雪覆蓋掩埋了草原的所有蹤跡和荒草,除了白色,是白色,除了陰暗的天空,是無垠的銀白世界,周圍看不到任何建築物和樹木,只有我們的爬犁在雪前行。
曠野很靜,我的耳邊除了呼呼的風聲,是噗噗的有節奏的馬蹄聲……
大伯對路況很熟悉,駕馭著爬犁向著遠處蒼茫的天際奔去……
我看看秋桐,她正帶著欣喜和新的目光看著周圍的一切。
“哎——嗨——咦——喲——”伴隨著馬鞭清脆的響聲,風雪突然響起了大伯滄桑而粗狂的聲音:“喲——呀——唻——哦——”
我和秋桐被大伯的聲音所吸引,一起看著前方,側耳傾聽大伯的高亢歌唱。
“草原的馬兒快賓士喲,我趕著爬犁好自在……天的雄鷹快飛翔喲,我在草原緊緊追隨……幸福的花兒正怒放喲,我心的人兒在等我歸……美麗的姑娘莫心急喲,你的親人正在把家回。”大伯高昂的歌聲在曠野裡飄蕩。
大伯的漢語講得不太流利,但是用漢語唱起歌來吐字發音卻分外清晰順暢。
我和秋桐凝神聽著,此情此景,這歌曲聽起來分外感人,甚至有些蒼涼和悽婉。
秋桐入神地聽著,臉露出感動的表情,眼角甚至泛出晶瑩的東西。
此刻,我深深體會到,生命有無數感動,但是,有一種感動叫做滄桑,還有一種感動叫做善良。
天快黑的時候,我們終於到了雲朵家,此時,這個牧民安居新村一片靜謐,看不到人跡,從視窗透出的點點燈光裡,可以知道牧民們都在家。
那房頂煙囪冒出的裊裊炊煙告訴我們,此刻,大家都在做晚飯。
風雪依舊在肆虐,寒風在房屋的空隙間飛竄著,發出陣陣怪吼。
在雲朵家門前,大伯勒住馬的韁繩:“噓——”,爬犁停在雲朵家門口。
雲朵家亮著燈光,屋頂的煙囪正在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