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盤腿坐在床上的地精氣息越來越平穩,越來越來越舒緩,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房間中只能聽到掛鐘的嘀嗒聲,被這安寧的氣氛所催眠,雙頭食人魔兩個腦袋也耷拉下去,打起瞌睡。
江小池心中煩躁,剛剛被金若石沉重打擊了自信,感覺世界觀都崩塌了,見到屋中另外兩位男士酣睡,感覺很不舒服。
又過了好久,蔣金金緩緩睜開眼睛,江小池急忙詢問:
“怎麼樣了,占卜出什麼結果了嗎?”
蔣金金猶豫片刻道:
“呃...沒睡著...”
江小池望望身旁已經睡熟的雙頭食人魔,氣不打一處來,剛要發作,聽到蔣金金解釋道:
“等一下,我有辦法。”
蔣金金從床頭櫃中翻出幾片安眠藥,就著水送下去,手握兩張紙,重新坐回床上,沒過多久仰頭倒下,打起了呼嚕,與此同時,手中兩張紙像是燃燒殆盡的灰燼,揮散在空氣中,消失不見。
蔣金金感覺自己在下沉,墜落,四周是無垠的黑暗。
緊接著,黑暗中出現了點點星辰,隨著自己的下落,星辰快速上升,消失在視野中。
星辰越來越密集,彷彿墜入螢火蟲的海洋,穿透這片黑暗背景下的璀璨,蔣金金感覺自己的身體摔在了一片軟綿綿的東西上。
低頭瞧去,像是,又像是雲朵,身體完好無損,沒有摔傷。
四周望去,這是一片五彩的世界,像是童話一般。
地面是軟綿綿的純白色棉花團,建築色彩飽和,形狀誇張,有著紅色的、塑膠質感的屋頂和亮黃色的磚石牆壁,蒼穹藍得失真,一道道巨大的繽紛彩虹橫跨天際。
“這...”
蔣金金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踩著彈彈的棉花團,一跳一蹦,瀏覽著奇妙又美麗的世界。
跨過一座座房屋,行走在一道道拱形的彩虹橋上,望著天空飛過會扇動翅膀的風箏和巨大的、半透明的蝴蝶,蔣金金有種說不出的踏實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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眺望遠方,有一座巨大的城堡,圍牆四周是高聳的鐘塔,圓錐形的粉藍色塔頂,青白色外牆。
蔣金金幾個輕盈的縱躍,跳到城堡中,大廳中空無一人,牆壁上是花花綠綠的塗鴉,屋頂掛著旋轉水晶吊燈。
一隻白皙的手掌拍了拍蔣金金的肩膀,蔣金金沒有被嚇到,彷彿知道身後就是一位美麗的公主,牽起她的手,在她的頭頂旋了個圈。
悠揚向上的音樂響起,兩人跳起一隻歡快的舞蹈。
蔣金金的眼神迷離又幸福,搖晃著腦袋,擺動著身體,在城堡中搖曳,日復一日。
天空中飛舞起了枯黃的落葉,又飄來了鵝毛大雪,隨後冰雪消融,草長鶯飛。
城堡中的蔣金金一直在跳舞,一直在旋轉。
直到有一天,他的後背越發佝僂,深溝般的皺紋爬滿他的額頭和臉頰,花白的、垂到地面的鬍鬚絆倒他越來越不穩的腳步。
仰面摔倒的蔣金金,靜靜躺在地上,為舞蹈伴奏的旋律緩緩停下。
凝望屋頂的旋轉水晶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破舊不堪,只能吱呀呀勉強轉動,周圍色彩斑斕的壁畫也變得斑駁陳舊,失去光澤,像是經歷了千年的風化。
蔣金金的心中只剩下困惑。
我在哪...我從哪裡來...我是誰...
將一雙顫抖的、佈滿皺紋和老人斑的手舉到面前,蔣金金髮現,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分別握著一張占卜頁。
那年邁沙啞的喉嚨中,斷斷續續吐出幾個字——
“哦...我是...蔣金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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