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棠磨了磨牙,心裡又把蕭硯禮罵了一通,策馬趕上。
蕭硯禮是什麼狗脾氣,被姓齊的激了兩句就發瘋衝過去,沒見著這會情況不對勁嗎。
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直奔那頭鹿而去,齊連衡滿意地笑了,朗聲道:“取弓來,看本王助蕭卿一臂之力。”
很快就有內侍把弓箭遞上,齊連衡彎弓搭箭,對著蕭硯禮後心射出一箭。
察覺到疾馳而來的箭矢,江照棠在心底把齊連衡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揚鞭劈落第一支箭矢。
然而飛馳而來的箭矢並不止一支,江照棠分身乏術。
正待她張嘴喊住蕭硯禮要他趕緊想出個辦法,是被亂箭紮成篩子,還是趕緊識相地過去給齊連衡這個狗東西磕個頭時。座下馬匹忽然變得躁動不安,蹶著蹄子長長嘶鳴,掙扎著要將自己甩下去。
江照棠這會真是謀反的心都有了,她咬牙抽了那馬一鞭子,躲開破空射來的利箭,喝道:“蕭硯禮!”
蕭硯禮這會的情況和江照棠如出一轍,他料想到今日會有變故,這才會選中身懷武藝的江照棠做搭檔,但是他沒想到齊連衡竟這般想將自己除之而後快。
著急到不惜在眾人跟前演這麼一出拙劣戲碼,當真是個沒腦子的蠢貨。
蕭硯禮遊刃有餘避開箭矢,手中匕首翻飛,狠狠刺入馬腿,迫使它朝一旁密林深處疾馳而去。
江照棠艱難控制座下發瘋的馬,跟著蕭硯禮衝進林中。
林中樹木茂盛,地形錯雜,多的是山坡和洞窟,偶爾還有千仞深的天塹。
江照棠這會子也回過味來,知道齊連衡今日是抱著讓她和蕭硯禮兩人非死也要重傷的心態算計的這一切。
鋒利的樹杈劃過她的臉,激起火辣辣的刺痛。江照棠心口一陣無名火,弓身勾出藏在靴子裡的匕首,狠狠刺入馬脖子。
伴隨著一陣痛苦嘶鳴聲,江照棠就地一滾,狠狠撞在一棵樹上。
樹葉簌簌抖落,江照棠半跪在地上緩了緩,這才抬頭看向用同樣法子擺脫瘋馬的蕭硯禮。
江照棠冷嗤了聲,扶著疼痛的後背站起身,慢悠悠朝蕭硯禮走去,見他仍單膝跪地不起來,抬起腳朝他小腿踹了一腳。
“你是不是早知道今日會發生這些,這才把我拖下水?”
蕭硯禮緩慢眨了下眼睛,抬起一張蒼白精緻的臉,“我扭到腳了。”
江照棠拳頭硬了。
眼前人如同一朵陷進淤泥裡的濯濯蓮花,細密汗珠順著冷白臉龐滾落,素來睥睨孤傲的鳳眸這會如被狂風暴雨摧殘過,無助地垂落。
江照棠盯著他看了一會,粗魯地扯著他衣領把人拽起來,然而還不等鬆手就聽得極小聲的輕嘶。
“把手給我。”江照棠語氣冷硬,下意識放輕動作。
看著兩人在地上滾了一圈變得髒兮兮的外袍,蕭硯禮微不可查皺了下眉。
江照棠沒有忽視他眼底的嫌棄,冷笑一聲拽著他胳膊抗在肩上,一腳深一腳淺往林子深處走去,“要嫌髒你剛才追什麼鹿啊,這下子好了,鹿沒獵到,自己倒是被人當鹿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