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硯禮這會其實並未注意到齊連衡在說些什麼,他目光被一旁角落裡爭吵的幾名男女吸引了。
小姑娘膚白勝雪,這會穿了身碧色掐腰騎裝,嫩的能掐出水來。墨髮攏在腦後束成一個高髻,這會子正冷眼盯著跟前的兩男三女,模樣比他在九竹書肆那會見到的還要兇。
“江姑娘,不是妾身託大,而是您大家出身,何必學那些小家子氣為了個桃月爭風吃醋,還公然頂撞世子,惹得世子和夫人都不快呢。”芙雲柔弱無骨地倚在謝翊懷中,嬌滴滴開口,“為人妻妾該萬事以夫君為先,柔順聽話,怎能犯妒呢。”
她原是謝夫人塞給謝翊的通房,往日倒沒什麼恩寵。不過近幾日託了江照棠和謝家母子鬧僵的福,她不僅從通房升至妾室,還有幸被謝翊帶出來參加春狩。
這叫芙雲激動不已,心裡更是巴不得江照棠別低頭認錯回到謝府去才好。
江照棠面無表情地將視線從那個嬌媚可人的妾室身上劃過,落到謝翊身上,語氣無波無瀾,“你什麼意思?”
信物不肯交還,卻帶了個女人來堵自己,他腦子被豬啃了嗎。
見江照棠出聲質問,謝翊心中閃過隱秘的得意,面上卻仍是那副高冷不可侵犯的模樣,伸手托住芙雲腰身,淡聲道:“只要你現在肯低頭認錯,回府後同母親請罪,你那日的言行我可以既往不咎。”
“芙雲我也可以叫她現在回去,讓你陪在我身邊。”謝翊自認大度開口,眸光掠過一個勁往自己懷中擠的女人,眸中劃過一絲厭惡。
說到底芙雲不過一介賤妾,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他今日帶來也只是為了給江照棠一個教訓,讓她知道頂撞自己的下場。
江照棠聽完這番話只覺得好笑,雙手環胸微抬下頷看他,“謝翊,你到底是耳朵不好還是腦子不好,你是什麼財神爺下凡,陪在你身邊有銀子撿嗎?”
謝翊臉色一變。
“我那日說的很清楚了吧,你納妾納通房就算出家我都不管,我只要你把當初訂婚的信物交回來,你我兩家就此取消婚約。”
“江照棠!這是你和我謝家說話的態度嗎!”謝翊身側一穿著杏黃衣裙的少女皺眉喝道,“兄長忙著準備來年春闈,不過納個丫鬟消遣而已,你不知體貼便罷了,卻連這點容人肚量都沒有,就你這樣的怎配嫁進我謝家。”
謝翊聞聲眉心擰起,卻沒有開口阻攔。
謝盈見身邊都是自己人,加之謝翊沒有出聲勸阻,更為得意地繼續數落,“若非母親和兄長顧惜舊情,你以為憑你孤女身份能嫁到我謝家做世子妃嗎。”
“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沒有照顧好我兄長,這才讓那個低賤的丫鬟鑽了空子,趁著兄長醉酒……”一想到謝家未來長子是從一個丫鬟肚子裡爬出來,謝盈就噁心的夠嗆。
“夠了,謝盈。”眼見謝盈把自己私事都抖落出來,謝翊不滿皺眉打斷,“這也是你一個姑娘家能說的話,回去把《女則》抄寫十遍。”
“兄長!”謝盈不滿跺腳。
看著周圍男女圍上去安撫謝家兄妹,江照棠挑了下眉,走近開口,“都說完了是吧?”
謝盈被謝翊當眾訓斥,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會見江照棠開口便將氣全部撒在她身上,“就你這樣無才無貌的女人哪裡能和柔姐姐相提並論!都是你搶走了我柔姐姐的位子!還有你那個不學無術的弟弟,若不是靠著我謝家,你當雲海書院肯收他這個廢物嗎!”
“啪!”謝盈被一巴掌扇的偏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