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疏白翻了個白眼,正要嗆聲回去,餘光兀地瞥見長廊對面站著兩個年歲稍小的姑娘。
蔣疏白挑了下眉,對面兩人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裡撞到人,四人八目相對,俱是沉默了一會。
蔣疏白是個熟絡的,尤其面前兩位姑娘模樣出挑,他樂意在二人面前留下個好印象,收起小扇施了一禮,甚至側身讓出條道來,笑盈盈道:“二位姑娘是要離府吧。”
江照棠沒和他客氣,略一點頭扯著環月就欲從二人中間經過。然而近來京中多雨,臺痕溼漉兼生青苔,江照棠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左腳就一個打滑徑自朝前摔去。
大腦一片空白之際,江照棠對上一雙清冷疏離的鳳眸,他正面無表情地低頭看著自己,半點沒有出手拉她一把的意思。
江照棠憑著本能反應去拽他垂下袍袖,想借此穩住身形。
然而月白色如意紋衣袖在她眼前一晃而過,很快叫主人揣進懷裡。
江照棠結結實實摔在臺階上,尾椎骨隱隱作痛。
我的刀呢,她要砍了這個見死不救的狗男人。
“小姐!”回過神的環月尖叫著撲過來,分明摔的不是她,卻三兩下紅了眼眶。
江照棠將環月推至一旁,就著跌坐在臺階上的姿勢仰頭去看那個收回自己衣袖眼睜睜看自己摔了個狗吃屎的男人。
她眼神好的很,摔倒的那一瞬間那人眼底一掠而過諷意,分明是在嘲笑她。
蔣疏白被一變故驚得嘖嘖稱歎,忍不住去看蕭硯禮。
這廝分明就是故意的,撈一把的事他偏偏束手不管,任由那小姑娘摔個結實。
那小姑娘瞧著嫩生,年歲又小,冷不防在外男跟前出醜,指不定一會哭成什麼樣呢。
蔣疏白已經做好一會江照棠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溫柔體貼在旁邊安慰,俘獲她芳心的準備。
替她擦眼淚的帕子都抽出來了。
眾人目光匯聚的焦點,當事人蕭硯禮卻仍是那副八風不動姿態,甚至連俯身將人拉起來的打算都沒有。
“抱歉,我不喜旁人碰我,髒。”
說完,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江照棠的右手,上頭沾著零星紅豆糕屑末。
雖是道歉,但在場明眼人都聽得出這句話半點誠意也沒有,還摻著些硝煙味。
江照棠瞥了眼自己蹭破皮正往外滲血的右手,皮笑肉不笑道:“那當真是對不住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