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淌,它既證明著生命的起始亦證明著生命的存在當然還催促著生命的結束。
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呼,每一吸,都是時間與生命的編織。
鐘貫曾經以心蓮願力救過天盟商號的陳恆林一命,那是因為陳恆林已過聖者境,本我命源對肉身的依賴和永恆境完全不同,聖者境一般只要不被徹底剿滅體內生命氣機,大多都可活,甚至有些聖者境即便是失去肉身也可活,這也是當年老軍神流放路中在深淵與百餘真正恆古境高手一戰還可逃出昇天的原因所在。
其實金永生若不是先前被么婆婆與巫鴻漁重傷,之後又被光劍傷了神魂與體內生命氣機,只是鮑良器這一斬他未必會如此不堪殺。金永生體魄再強悍境界還是低了些,他那快速四散的氣運與鄰近消散殆盡的生命氣機也正是老軍神會慌亂的原因。
若是一名聖者境受了這種程度的傷,活命的機會要比金永生高過百分之五十,但是放在金永生身上就連老軍神也斷了希望失了對策。
好在金永生算是命不該絕,少年得眾多人的福佑好運依舊未斷,最終還是讓他抓住了那道細細的生命線。
得恆神力所助,再以生命氣機牽引,維護著心脈斷而生氣不洩,憑藉著身體奇妙的自我修複能力,金永生心脈斷口處絲絲血肉開始凝聚重建,這一過程盡管緩慢,但它已經讓金永生四散的生命氣運趨於穩定。
藥室外,被老軍神罵出面色鐵青的滕化林對一幫先後趕來的藤族高手吼道:“大家都聽好了,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隱藏在府內的所有奸細敵人,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城主府的守護是他這新妖王城主負責的,傷了他們最高領導,從未見過老軍神動怒的滕化林也真是急了,重要是在府中的兩次刺殺行動最關鍵時刻他藤族高手竟然無一察覺,自己被老軍神委以重任,若是就這樣讓老人家失去了對他藤族的信心,那他曾經與老軍神一起研究過的妖界新地圖規劃他藤族有可能要失去大片領地了。
這段時間老軍神可是在倒山、河源、林源地界以外妖族都有所動作,雖然派出的暗探使者大多都是他藤族精銳,現在不就多了慕容水族,還有幾名只受老軍神指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家夥,聽他族中高手說至今都沒能看清那與老軍神頻繁接觸的是人族還是妖族。
滕化林不得不提高十二分精神,只為他藤族未來發展還有他這新城主要在妖王城站穩腳跟,他都要將那些隱藏的敵人奸細全都清除掉。
天藍山境。
已改換了武王府新名頭的原武府後花園一座臨湖而建的涼亭內。
武東誠聽著脫了戰甲一身青色素衫祖弈凡關於前不久那場妖界阻擊戰的彙報,武家殿下一邊繼續往嘴裡揀選著果粒飽滿的大個葡萄一邊時不時看向就坐在他身側的馬萍。
武東誠之所以一趕回武府就召見了祖弈凡是因為他知道武家對妖界之前的籌謀已經盡數被金永生毀去,接下來武家再想向妖界擴張就需要以武力進行。
祖弈凡雖不算是他武家最頂級戰將,卻也是武東誠新近提拔起來一搏年輕戰將中的領兵好手,怎就會輸了一場人數懸殊對武家來說又絕對意義重大的一戰呢。
聽完了祖弈凡的敘述,武東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說道:“我還真沒看出那永勝還是個帶兵好手。”
“永勝極勇,重個人戰力,厲害的是那慕容家水軍。”祖弈凡對武東誠補充說著,他此番在妖界吃了敗仗心中認定必然會受武東誠這位武家軍統帥的治罪,所以一直提著心對這名治軍向來嚴謹的青年說著話。
不想還不等武東誠說什麼,一旁馬萍揶揄其道:“你還沒看出他武力高強呢,還不是被人家劍氣嚇跑了。”
馬萍與武東誠自小青梅竹馬的關系武家軍將領差不多都知道,所以對於這女將的僭越祖弈凡也就是暗自笑裂了下嘴,之後就眼觀鼻鼻觀心去了。重要是他已經看出武東誠沒有要治罪他的苗頭。
“萍兒,你這話說得就不地道了,我還不是怕你受傷。”武東誠做出一副委屈模樣。
馬萍卻又跳轉了話題:“沒了妖王城寶藏,會不會影響大局?”
“這是當然,不過還有風呢。”
“這麼久都沒有他的訊息,你就不擔心?”
“擔心什麼?他不是沒死嗎。只要他不死就要為我武家效力。”
“世間事兒總是會有萬一的……”
“萬一……是哦,萍兒說的對。”武東誠說話起身急急忙忙向著亭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