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於陳小強院中獨自飲酒看書的王伯,忽然起身,一雙灰色眸子微微朝著煙花綻放之處眯掃過後,身影陡然原地消失。
田公明與溫無益的身影差不多同時也飛掠出陳府,向著事發之地疾馳而去。
之後陳府內一片吵雜之音,金滿玉與張嫂還有一幹體壯護衛,呼啦啦跑去馬棚,縱身上馬,陳府府門大開,不下百餘人騎著高頭大馬水瀉而出。
與此同時,一臉心思,正在家裡輾轉反側無法入睡的銀佳寶突然起身跑去視窗,推開窗戶看到天空中那並未落盡的煙花,小眯眼忽的瞪起,轉身跑向門外。
在銀佳寶跑出院門時,他那與金滿玉同有永城雙肥之稱的母親蔡方圓站到了門口,望著兒子急急而去的背影,她從門後取出那把自來到永城就再也沒有出過鞘的烈火劍。
蔡方圓帶著兒子隱居在永城已有十幾個年頭,很多事情她以為自己總算遠離了,卻不想天意弄人,看似毫不相幹的人們到底會緣聚哪裡,誰又能說得準。兒子偏就與那陳小強投緣,陳府的底細,若說在這永城誰最清楚,便是她蔡方圓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
兒子也已長大了。
是該讓永城的人們見識見識她烈火羅剎的威名了。
蔡方圓心中想著,胖臉現出一抹激昂之色,提劍走出家門。
蔡方圓出門後快速追趕上兒子銀佳寶,銀佳寶見了母親也不驚詫,只是急急交代道:“娘,您別跟著我,您去陳府看看,您不是說,那些個壞人最愛渾水摸魚嗎,強哥家裡寶貝多,您去幫忙盯著點。”
對於自己這在外人眼中絕對稱得上是憨憨傻傻的兒子蔡方圓卻最是知道他有多聰明,什麼大智若愚,心懷若谷,道法天生……用來形容她兒子,都是貼切的,這少年除去那顆心太過善良外,在蔡方圓心裡,就再沒有其它缺點了。
聽了兒子說話,蔡方圓毫不猶豫轉身,只扔給兒子一句話:“你自己小心點。”
“知道了,娘也小心點,最好別殺人。”
銀佳寶繼續一路小跑,朝著那煙花所落之地而去。
永城臨郊一處偏僻老宅門口,戰梟雄與水鬼的身影差不多同時走出。
戰梟雄負手,葫蘆形面具後的雙眸微一凝沉間蕭殺說道:“一幫廢物,連個賊都不會做。水鬼,你說鬼浪是不是故意想將陳府的人引來此處啊?”
“幹爹,鬼浪不敢。她定然是實在無法才會如此的。”水鬼跪下身連忙為鬼浪開脫。
“無法,什麼叫無法。此次她若得手也就算了,若是沒有,鬼浪便留不得了。”戰梟雄聲音冰冷,“水鬼,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水鬼雙目盯著地面良久無語,慢慢收緊的雙手抓進了土裡。
幹爹還是要殺了鬼浪嗎?那可是自己唯一心愛的女人。
“幹爹,您再給鬼浪一次機會吧。”水鬼抬頭,鐵皮面具很好的掩飾了他臉上痛苦至極的表情。
“怎麼,你捨不得?”一股磅礴殺氣從戰梟雄身上擴散開來,跪於地上的水鬼忽然間被推遠足有三米的距離。
如同突然被一雙巨手勒緊咽喉之感,讓水鬼清楚知道面前男人入境的修為與他存在著怎樣的差距,便是這股凝如實質的殺氣,就已經讓他體內氣血上湧,喉頭微腥了。
戰梟雄若真想殺鬼浪,他就算出手阻攔,也只能是個雙雙斃命的結果。
“水鬼知道怎麼做,還請幹爹放心。”水鬼俯身地面,聲音嘶啞壓抑。
自從他救下那女人,他便想她能好好活下去,他很想她離開自己,卻又捨不得她離開自己。
水鬼生性雖冷漠,卻不乏忠義耿直,從小將他養大的戰梟雄對他來說是位嚴父,他不會背叛他,也不想忤逆他,只是他不想那女人死,她愛他,他喜歡與她在一起時的感覺,他對她說過,他會護著她,絕不會讓她死……
看著手不知不覺間按住腰間刀柄的水鬼,戰梟雄面具後面的嘴角泛出一抹陰冷微笑道:“很好,起來吧,他們到了。”
宅牆外,鬼浪身影疾馳而來,到了戰梟雄與水鬼面前,鬼浪肩頭一抖,將陳小強摔去戰梟雄面前道:“幹爹,鬼浪幸不辱命,只是……”
此刻宅牆外緊隨鬼浪身後的金永生,啞奴已經與十幾名面帶鐵皮面具的黑衣高手戰鬥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