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永生此時正處在一個很是奇異的靜寂狀態。他眼前的世界突然變得雪白,一道道師父銀龍青色身影揮劍的動作在那片雪白中映現,十幾年的劈斬,銀龍身影瞬間充斥了雪白世界,驟然間被萬千道劍芒鎖定,即將窒息暈厥之感刺激得金永生血瞪起雙眼。
不能逃,不能閉眼,看著它,躲過去!這是金永生在那頓悟世界裡的吶喊。
陳府門外。
白白捱了金永生一拳,丁點好處沒有討到的陳濤在走到一處少人的巷口邊時,忽然轉身朝著狼少惡罵道:“廢物!笨蛋!還在爺面前自稱是什麼狗屁一流殺手!永城就沒你殺不得的人,剛怎麼就讓人家個小屁孩一下子打掉了牙?看看你這德行,還叫狼少,我看叫狼狗差不多……”
陳濤自以為花了大價錢,自己是僱主,在陳府受了氣,出來找狼少發火出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卻不知一如狼少這樣在黑暗勢力中混飯吃的冷血嗜殺人物,是何其的翻臉無情,尤其是狼少,性情本就狂暴,在陳府吃了金永生暗虧,不得出手已經讓他特別懊惱,這剛一出門不知天高地厚的陳濤還指鼻子罵臉的淩辱他,那雙碧綠狼眼只一眯,一隻手已經抓透了陳濤胸口。
可憐陳濤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就雙目一翻白,嗝屁了。
烏豪瞭解狼少性情,微皺了下眉也沒說什麼,只是警惕四周張望了一眼。
四下無人。
狼少拎著陳濤屍體,如同拎著一條死狗一樣,大搖大擺走入巷口內,一甩手將陳濤砰聲扔出老遠,然後又吐出了一口還帶著血水的吐沫,轉身對烏豪說道:“去找鬼浪,今晚我定要讓那紅毛小子血債血償。”
“狼少,你殺了陳濤,幹爹那邊……”
“幹爹要的是圖,陳濤沒用了。”
“我們今天打草驚蛇,只怕鬼浪大人接下去的行動……”
“怕個吊,大不了明日帶人全滅了陳家。”
烏豪看著狼少殺了陳濤也是不解氣模樣,知道他這同伴又要魯莽行事了,忙走近一步規勸道:“狼少,幹爹那邊可是再三叮囑了,他老人家只要圖。我們滅了陳家容易,找不出圖來,幹爹那邊你怎麼交差?想殺那紅毛小子還不容易,等鬼浪那邊得手了,你就算帶人屠城幹爹也不會攔你。”
“好,那我就讓那紅毛雜種再多活幾日。”
提起金永生,狼少眼中那圈紅色又起,他被金永生傷的不止是門牙,還有他的鼻子,這才是讓他對金永生起了殺心的真正原因。
狼少雖為二品境界,但是憑借他一身蠻力與戰鬥時悍不畏死,更不怕受傷的手法,一般對上一品境界的高手也有一搏之力,而且他的嗅覺極其的靈敏,別人戰鬥靠感覺感觀,他卻還多了嗅覺,每個人身上都有著極其特殊的氣味,戰鬥時,人體排汗氣味更勝,狼少甚至可以從這些氣味中分辨出誰的心裡有所恐懼,誰的戰鬥數值高,突然被金永生害得沒了這先天手段,狼少心中怎能不記恨金永生。
狼少與烏豪身影離開小巷口時,兩道黑色身影也悄悄尾隨著離開了。
陳府。
陳濤前腳剛剛離開,田公明找到從房門走出的張嫂耳語了幾句,張嫂便轉身走去了金滿玉居所。
金滿玉正坐在房間手捧一本詩集發呆,這部詩集是陳衍親手為其抄錄,金滿玉讀物思人,滿臉惆悵。
張嫂輕輕推門進了金滿玉房間,低聲稟道:“夫人,田公明剛剛來報說,二爺帶來的人都是二品境,而且體貌怪異,怕是會有些另類手段之人。”
“可叫人跟著了?”金滿玉回過神,抬頭看向張嫂問。
“沒。田公明說這兩日在府門外轉悠的陌生臉孔增多,我怕貿然派出人去,若落入外人之手,得了府內訊息不說,再被潛回來,倒不如我們以靜制動的好。”
金滿玉微一沉吟,胖臉露出蕭凝之色道:“好,那你就傳話下去,這兩日閉門謝客。還有,各房護院再多加一組人手,下人房那邊就不必了,人家若真要來我們陳府,我們也得給留條生門不是。”
“手下明白。”張嫂應著,臉上現出會意之色,接著說道,“對了,少爺與金永少爺又掐起來了。”
“這兩個孩子這是死磕上了……”金滿玉很是頭痛的樣子放下那本詩集。
“夫人,我覺得年輕人過手倒是件好事兒,他們打著打著或許就變成朋友了。”
“我倒真盼著能如此,你先下去辦事兒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