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剛才還略顯擁擠的客棧,變得空蕩蕩的。
楚雲舟數次猶豫後,終是壓低聲音好心提醒,“小子,私底下稱少主為瓶兒就算了,在少主的面前,萬不可……”
“是她讓我這麼叫的。”蔡林宴打斷。
楚雲舟的表情變得無比精彩,好一會兒,才從牙縫裡擠出很不是滋味的笑聲,“呵,草!”
然後用出有生以來,最快的速度,衝出客棧。
沒事的,兄弟,除了我這個永恆空軍釣魚佬,網路罵戰沒贏過的鍵盤俠,人生在世,誰還沒做過幾次小丑呢?
蔡林宴轉身上樓,正好迎春從裡面開啟門。
“大哥,我來。”迎春習慣性接過木盆,並將拭巾投到水裡打溼。
蔡林宴也沒制止,而是有些不自在地說道:“咳,客棧裡沒空餘的房間了,晚上你……”
“那我今晚,就趴在這裡睡一宿好了。”迎春看了看房間裡的桌子,擰乾拭巾,就要為蔡林宴擦拭胳膊。
“我自己來。”蔡林宴接過拭巾,擦拭了幾下後,才道,“不僅是今晚,以後你都要跟我共處一室了。”
“啊?”迎春一愣,“大,大哥你不去代地了嗎?”
蔡林宴搖頭,“都說了,我是蔡林宴。”
“可,可是大哥……”迎春倒吸口涼氣,警惕地看了眼門口,然後才壓低聲音道,“你一直不去代地,朝廷肯定會追究的,甚至陛下可能會以抗旨為由,治你的罪。”
藩王拒不就藩,那可是明確違反大夏律令的重罪。
蔡林宴笑了,“我都打入起義軍內部了,還怕他治我的罪?”
“大哥,你怎麼還有心情笑?不是,你到底怎麼想的啊?”迎春都快急死了,連連跺腳,“你,你別跟我說,你真的要起義!”
蔡林宴這才嘆了口氣,“其實,我只想活著。”
跟莫瓶兒等人大談起義,是為了活著。
不去代地,同樣是為了活著。
至於到底想不想反?
蔡林宴覺得,他大抵還是不想的。
但……
要是被逼急了,那就去他媽的,爛命一條就是幹,誰他媽怕誰?
“啊?”迎春不解。
蔡林宴沒解釋,而是笑笑,“放心吧,那個狗皇帝兒子多的自己都數不過來,恐怕早把我忘在腦後了。”
“可,可是別人會記的啊。”迎春還是不放心。
蔡林宴揉揉她的腦袋,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忘了,那些被我嚇跑的人了?他們會把我,中毒而亡的訊息傳出去的。”
擅自脫離就藩車隊,那些個捲了原主錢財跑路的隨從,想活下去也挺不容易的。
迎春還想說點什麼,蔡林宴卻沒再給她機會,“累了,我要睡會兒。”
連衣服也沒脫,就直接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