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曦知道:像王副書記這樣級別的官員,什麼請客送禮之類的慣常套路,肯定不管用。唯一能夠壓服他們、讓他們心甘情願為自己幫忙的方法,就是抬出比他級別更高、對他的仕途升遷有關鍵作用的高官出來,才能打動他的心。
而對他的仕途升遷起關鍵作用的,其實還不是中組部副部長羅致遠,應該是五號首長白書記:他如果想要升任首都紀委的一把手,沒有白書記的點頭首肯,其他任何人哪怕是中組部部長都沒辦法扶他上位。
因此,王副書記現在最想巴結、最想結識的,肯定是白書記或者是他的身邊人。
於是,當小蘇還在跟王副書記寒暄的時候,肖曦偷偷拿出手機,撥打了白書記愛人崔阿姨的手機號碼,但在手機響鈴兩次後,他又立即結束通話,等著崔阿姨回撥過來。
肖曦很清楚:崔阿姨現在特別迷戀自己的混元真氣,自從那次去她家裡給她治療好偏頭痛後,幾乎每天都想要自己去給她用真氣按摩和治療,甚至還建議自己在她家裡住個一年半載,好每天給她和白書記用真氣按摩治療一番。
用她自己的話說:只要被肖曦灌輸一次真氣,那一整天就神清氣爽、精力倍增,飯吃得香、覺睡得香,就像脫胎換骨一般。
正因為這種迷戀,在肖曦離開燕京回北山縣的這幾天,崔阿姨幾乎每天都要打他一個電話,滿懷希望地問他什麼時候回京,還反反複複叮囑他:一旦回到了燕京,一定要第一時間去她家裡,給她做按摩和治療……
昨天晚上在老首長家裡赴宴時,崔阿姨本來想要肖曦給她灌輸一次真氣的,但因為當時有很多人在場,她不好意思讓肖曦單獨給她按摩和治療,只好在臨走前,悄悄叮囑肖曦,讓他今天晚上一定去她家裡給她治療一次,肖曦也滿口答應下來……
現在,肖曦便想當著王副書記的面,跟崔阿姨通電話,讓王副書記知道自己與白書記一家的特殊關系,從而死心塌地地給自己幫忙……
正如他預料的一樣,在他結束通話崔阿姨的電話剛剛幾秒鐘,她馬上就回撥過來了。
電話一接通,崔阿姨就用急迫的語氣問:“小肖,你是不是準備到我家來了?怎麼電話響兩聲就結束通話了?”
肖曦瞟了瞟王副書記一眼,笑著答道:“崔阿姨,剛剛我準備撥另外一個朋友的號碼,不小心撥錯了。我本來準備晚上到您家裡來的,沒想到中午出了一點事,現在正在市紀委找一位領導幫忙,所以估計今天晚上不能上您家來了。”
正在跟小蘇寒暄的王副書記聽到肖曦的話,愣了一下,轉過頭用不滿的目光盯著他,心想這是哪裡來的毛頭小子?怎麼這麼不注意影響?當著自己的面跟別人打電話,還說是到紀委來找領導幫忙的,這不是損壞紀委和自己的形象嗎?
不過,盡管心裡不滿,但因為肖曦是小蘇帶過來的,他也不好立即呵斥或者阻止他繼續跟對方說話,便皺著眉頭盯著他,看他是不是還會講什麼出格的話……
崔阿姨這幾天沒有接受混元真氣按摩治療,不僅全身不舒服,而且好像偏頭痛的病又犯了,所以急於要肖曦過去給她解除痛苦,聽說他正在市紀委找人幫忙辦“重要的事情”,便心急火燎地說:“小肖,你要辦什麼重要的事?你先告訴我,如果不是什麼違反原則的事,我可以給你找一下紀委的蘇書記,讓他盡快給你解決。”
肖曦知道白書記現在是主抓紀檢監察工作,崔阿姨認識蘇書記很正常,心裡不由暗喜,故意提高聲音說:“崔阿姨,我父親因為牽涉到燕京市公安局卿副局長的貪腐案,目前被市紀委帶走協助調查”
崔阿姨剛聽到這裡,忍不住“啊”地驚呼一聲,打斷他的話問:“你父親被市紀委帶走協助調查?到底是怎回事?他昨晚不是還跟我們一起在林老家裡吃飯嗎?”
肖曦說:“崔阿姨,這件事比較複雜,一時半會講不清楚。但我認為我父親是無辜的,是遭到了別人的陷害,所以想來找紀委的領導申訴申訴!”
崔阿姨又問:“你現在再找紀委的哪位領導?姓什麼?”
“姓王,是市紀委常務副書記。”
一旁的王副書記聽肖曦居然直接對電話裡的人說正在找自己幫忙,不由勃然大怒,臉頰漲得通紅,剛想怒斥肖曦,卻被身邊的小蘇捏了一下手掌,並低聲對他說:“王書記,稍安勿躁!你先聽他把電話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