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別多管閑事了。”林路心不在焉地說著,將錢包遞到葉清跟前。
“怎麼會是多管閑事呢?”葉清有些激動,緩了緩,接著說道,“你不也救了我嗎。”
“交給警察吧。”林路將錢包扔到葉清懷裡,轉身走回來時的路,沒再多看他一眼。
“謝謝你!”葉清爽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林路笑著,搖了搖頭,步子漸漸快了起來。
嘈雜的腳步聲裡,似乎有人跟了上來,林路回過頭,一隻細長的手突兀地搭在自己肩上。葉清彎著腰,猛喘了兩口氣,終於抬起頭來:“忘記問了,你叫什麼?”
“林路。”林路脫口而出,說完,卻愣了愣。
“我叫葉清。”葉清咧著嘴笑了起來,不自覺地撓了撓頭。
林路看了他一眼,突然轉過身去,快步走進了人群裡。葉清抬起手,插進上衣的口袋裡,走到牆邊,慢慢蹲了下來。
一下課,烏泱泱的人群就朝著食堂沖了過去,葉清不慌不忙地走著,想著待會兒食堂裡還能剩下些什麼。
畫室招生!葉清猛地停了下來,轉身走到海報面前,似乎想到些什麼,笑著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想到吃飯這件麻煩事兒,不覺又嘆了口氣,心道:算了,還是先回宿舍睡一覺吧。
下午的課,無聊又冗長,鈴聲一響,葉清就跟著大軍沖了出去,卻是去了跟食堂相反的方向。
新奇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新生們就這樣迎來了自己的第一個長假。狹小的宿舍裡,有人嚷嚷著,因為明天,就能回家了;有人得意著,因為明天,就要去看女朋友了;有人羨慕著,因為離家太遠,因為沒搶到票。葉清默默聽著、笑著,腦中閃過一條毛糙的直線,突然有些懊惱。
“葉清!沒回家嗎?”有人問道。
“嗯,得去畫室呢。”想到那個隨性的藝術家,葉清不禁開始發怵。
“放假還要學?管這麼嚴?”這人也很是吃驚。
“不去不行啊,可不能才開始就廢了。”葉清笑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這才剛學了5天,已經被藝術家罵了4天,不開開小灶,恐怕就要被掃地出門了。哎,可能,自己真的是沒有天賦吧。
“說的也是,有空來我們宿舍打牌啊。”
“嗯,記得叫我就行。”葉清揮了揮手,朝著畫室走去。身側,哨聲和尖叫聲呼應著,奏出一曲華麗的樂章。
籃球場上,林路三分線外的壓哨,引得路人紛紛駐足,口哨聲此起彼伏。
“下半場你們自己來吧。”林路接過礦泉水,走上看臺坐了下來,將毛巾搭到肩膀上,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
抬眼間,似乎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林路猛地低下頭來,咳了兩聲。身影停在操場對面,林路定睛看去,是個瘦瘦的男孩,頭發短短的,站在那裡,像是在跟同學聊天。林路擰緊瓶蓋,將礦泉水放到一旁,皺了皺眉頭,扭頭去拉肩上的毛巾。男孩說著說著,突然笑了起來,撓了撓頭。林路的手停在半空中,猛地站起身來,飛快地走到操場對面,站到球架的陰影裡。
葉清已經白了回來,鎖骨也被藏進衣領裡,頭發剪短了,人也更瘦了。
“記得叫我就行”,葉清揮了揮手,林路將頭裹進毛巾裡,汗水順著發絲從額前滴落,滲進滾燙的塑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