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檀玉眼神瞬間變了：“你說什麼？”
“我們分手一年後，我就知道你家裡的事情了，還知道你曾經進去過，我想找你。”
“如果你真的想找，你總會找到的吧。”柳檀玉苦澀的笑。
“我找到了。”蘇悅眼睛紅了：“你奶奶早已經被你親手拔了管，你爸被打斷了一條腿，你媽重傷躺在醫院，你一個人拿著刀去救你弟，你頭破了，簡單包紮，又繼續去廚房後廚幫忙，傷口滲血，打碎了碗盤，你被老闆趕了出來。”
“那天，你一直在哀求老闆不要趕你走，我就站在街對面。”蘇悅的眼淚流了出來。
柳檀玉完全愣住了：“所以，後來有好心人資助，幫我爸安了義肢，幫我媽交了住院費，又給了一筆錢的人，是你。”
“那段時間我一直跟著你，知道你一直在買安眠藥，心裡計算著，該差不多了。”
“我自殺前寫了一封遺書，是我爸發現我的，但是後來我問了其他人，都說沒看到，我猜想，應該是我爸做的。”
“我無顏見你，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就想著，我們都死了就好了。”
“不過我休養好之後，我爸開車帶著我去看過你，你在袁氏旁邊那家小酒館裡笑著陪客戶喝酒，你簽了單，很高興。”
“客戶走了之後，你把剩下的飯菜小心翼翼的分成兩份打包好，帶去了醫院，陪著你爸媽在醫院的長椅上吃飯，志得意滿的跟他們說著話，跟他們分享工作的喜悅。”
“你那麼堅強的活著，即使身邊沒有任何人，也活得那麼好。”
蘇悅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繫結的情侶空間這麼多年沒有解除，不是我忘了，而是我一直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去看。”
“我總在想，如果當年我不是那麼小，不是那麼無力，那麼你一定會選擇依靠我，不用弄成後來的樣子。想通一切之後，我真的再也寫不出來純粹的文字了，我只能變成了一個商人。”
“我知道你還是會說，當年的事情與我無關，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可是，我想守護我我愛的人，難道跟我無關嗎？”
柳檀玉的臉上淚痕遍佈：“這麼多年，你都沒有想過再來找我嗎？”
“想過，但是我不知道，時隔多年，我心裡在乎的，究竟是你這個人，還是我虧欠的那段情。”
“那你現在想通了嗎？”
蘇悅點頭：“我在意的，是我虧欠的那段初戀。”
柳檀玉一笑，淚珠滾出眼眶：“是呀，我何必問這麼白痴的問題，你在意的如果是我，李呈文的存在就不合理了，你跟李呈文之間是怎麼回事？”
“休養好之後返校，宿舍裡三個人以為我是生病住院了，都挺照顧我，李呈文每天幫我補課，在我生病的時候照顧我，在我傷心的時候聽著我說，在我喝酒的時候陪著我。”
“所以你們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蘇悅搖頭：“我想徹底忘了你，就想跟他在一起，他拒絕了，他說幫我僅處於朋友道義，要做他男朋友，我還不夠資格，何況心裡還有別人。”
“你也知道我這人，被人這麼奚落一頓，本來三分心意都變成了九分必得。花心思花精力撲在他身上，說了很多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的話，終於在一起了。”
柳檀玉笑了：“我猜你一定說過類似‘我本以為已經可以為他去死，再也不會愛上別人，但是你的出現，讓我想為了你好好活，要跟你活夠一輩子’的話吧。”
心被戳得千瘡百孔，卻還要笑著說，這就是自己一個人也活得堅強的自己吧。
蘇悅的眼淚再次滑落：“我說過。”
午飯過後兩人便回了家，柳檀玉去網上找李呈文在大學時候寫的小說看。
那晚去李呈文的辦公室裡，柳檀玉看到了幾個獎杯，都是各種文學獎，獎杯裡刻的得獎人筆名，柳檀玉已經記在了心裡。
……
《那幾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