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想起這些往事,樂璽結只覺少年惡劣得讓他氣血上湧,恨不得棄坑罷工!可是,不能打,不能罵,他得老老實實完成他與少年的約定,不然,袁袁……
好在有前世經驗在,他現在披馬甲披得熟練,不然!
樂璽結一腳踢開路邊的石子,見石子順坡而下,滾得老遠,想象了一下他完成約定後那少年也滾得老遠的畫面,心裡順暢不少,這才起步下山。
山下有公交站,只有一路,正好途徑他們學校。
等公交時,天上的黑雲更多,不時有雷聲打下。樂璽結摸了摸書包一側裝著的傘,表情有些奇怪。
巴蜀的雨從來都是“小雨不用打,大雨躲不掉”,憑著這一原則,他從來都沒有在書包裡放過傘,那這把傘是什麼時候放的?
他拿下來一看,傘大,通體黑,是袁袁的。
袁袁的。
當這個想法劃過心頭,他嘴角有了一絲笑意,心裡的那點擔憂也立刻轉變為期盼著到校前能下一場雨。
公交車來,他刷卡上去。不知是因為系統那聲“學生卡”太引人注目,還是因為他這身華南大附高校服太引人注目,他一上車便生出一種車上人的目光都往他這裡掃了一遍的奇怪感覺。
他感到奇怪之際,也不知是哪個年輕的聲音起了頭,因他安靜下來的車裡立刻熱鬧起來,他也聽到了不少關於華南大附高與三中相比如何如何的言論。
若是一般議論也就罷了,但這幾個討論者的話語裡都帶著貶低華南大附高的言論。想及自己一家人都是從華南大附高畢業的,樂璽結擰了擰眉,循聲看去,只見幾個穿著三中校服的學生圍在一團,說話時還不時瞥他一眼。
在這刻,他感覺自己遇上了一群沙雕。
似乎是因為他對這幾人有所回應,這幾人講話聲音更大,大得讓他都覺著刺耳。
原本陰沉的天色更加陰沉,空氣變得悶熱,一聲極大的悶雷從天邊傳來,削弱了一個少年的說話聲,“你們聽說了吧,這次魯迅文學獎高中生賽道上,我們學校的黎鳴拿了一等獎。”
雷聲滾滾而來,樂璽結覺著,距離自己期待的下雨也不遠了。只是,這群沙雕怎麼還在說話?
“知道知道,聽說附高也只拿了一個一等獎,往年他們不是包攬全部獎項嗎?”
“今非昔比。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還被拍死在沙灘上呢。”
聽著他們的話,他環顧四周,偏頭想了想,開始擰眉不展。
大概是為了證明自己在殘酷的現實面前還保留著良心,人類慣會做的事是同情弱者。現在車上就他一個附高學生,那他就把自己擺在弱者地位好了。
有時候,人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並不會在意那個人心中所想。而他,只需要讓外人看到他的表面就好了。
因為他這麼一根導火索的存在,車上原本就不滿的人更加情緒突出。那幾人沒注意,仍在說著附高的不是。
樂璽結樂見其成之際,坐在他對面的大媽說話了,“小夥子,你們幾個別說了。在車上保持安靜。”
那幾個學生看了眼樂璽結,見他一直在皺眉,相當爽快的應下來,“行,阿姨,我們不說話了。反正事實就這樣,說不說都一樣。”
聽到這句話,樂璽結一頓,在心裡嘆口氣,感慨山水輪流轉。
華夏有五大頂尖學府,分別是華北大、華南大、華西大、華東大、華中大。五大學府之下又分設附小、附中、附高。可以這麼說,進了附高,相當於一只腳踏進了本校大學。
不過這種說話也只適用幾年前。這幾年,貪汙腐敗盛行,華南大附高也多少有些注水。否則,他今天能聽到這種話?
“你們幾個可別這麼說,我是八中老師,聽到的訊息是,這次魯迅文學獎上,附高一個學生一舉囊獲高中生組賽道上的短篇小說特等獎、長篇小說特等獎。想當年,得過特等獎的除了華中大的樂章教授,就是現在的著名作家、編劇樂珊。”
聽了這位老師的話,原本安靜的車上頓時議論紛紛,其中有人問:“老師,那學生叫什麼?”
“聽說姓樂,是附高文科一班的。但這是從上面傳出來的訊息,正式檔案還沒有發下來,具體也不清楚。”
“又姓樂,這該不會是一家人吧?都說附高這幾年沒落了,我看也沒外面說得這麼差。”
樂璽結有些詫異的看向那個老師,見他對自己點頭,他莫名其妙,不過面上還是對他笑了笑,算是答謝他剛才的幫助。
只是片刻後,他就明白了那位老師的意思。八中和附高歷來是兄弟幫,不可能唇亡齒寒,怪不得。
然後,他又在想:附高文科一班,姓樂?班上三十三個人,只有他一個人姓樂。難道是他隨便寫的兩篇小說都得了華夏文學史上最難得的特等獎?!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第一二章……我實在不想說什麼,沒想到好的開頭,但想到了好的結尾,我也不想說話(委屈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