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雲聽到陵光的質疑,眼神又柔和了些,道:“我能來閑雲山也是得益於陵兒你呀。後來我聽母親說,當時我們還小,為了方便照顧暫時讓我和你一起睡。”
“在他們要送你上閑雲山那天,你一直緊緊抓著我的手不肯放,他們掰開了你就哭,哭得驚天動地的。無奈之下他們就當作你沒有怪我奪走你的基底修為,把我也給一起送上來了。”
陵光從來就不知道還有這麼一段故事,一時間怔愣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
陵雲低笑一聲,伸手整理了一下陵光微亂的發梢,繼續道:“或許是冥冥之中的感應吧,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一直把你放在心尖上,就是很莫名的生怕哪天你就不要我這個兄長了。直到前不久偶然與母親交談,我才知這事。”
陵光呆滯著整理這些話語,好不容易才理出思緒。
他在史料中也看到過不少因此而反目成仇的雙生子,當時他還在慶幸自己沒有遇上基底修為被兄長奪走的情況,卻沒想到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而已。
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最親的兄長。
陵雲見陵光沉默,難得有些緊張了,猶豫了一下,繼續道:“其實我本不想這麼快告訴你的,如果你還是怪我,只要說一聲,我馬上就走。”
陵光的大腦還處於混亂之中,只捕抓到了最後幾個字,下意識站起身大聲道:“不要!”
陵雲被他突然的劇烈反應嚇到了,忙站起身來安撫道,問:“怎麼了?不要什麼?”
陵光定定地看著陵雲,道:“你要是敢走我就怪你。”
陵雲先是頓了一會兒,才笑道:“好,陵兒說不走就不走。現在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日的繼任禮會很累的。”
然而陵光卻沒有聽話地離開,站在原地突然道:“我還是不要當朱雀神獸。明明兄長你就更適合,憑什麼讓給我?”
他的一句話令得陵雲啞然失笑,又耐心地相勸了好久,陵光才悶悶不樂地答應了陵雲,隨後回自己的房去休息。
——
第二日,在萬眾期待之下,千年一度的繼任禮終於來臨。
每一隻神獸的普遍壽命是一千到一千兩百年左右,大多一生都只能看到一次繼任禮,所以得知這個訊息從各地趕來的人十分之多。
餘閑殿偏殿內,陵光一改往日的樸素,換上了一套華美的紅衣。
蹇賓他們在這二十年來與陵光的相處也不多,一時間都被他驚豔到了。
執明是其中最不怕尷尬的一個,一點都不顧及自己也穿著一套繁瑣的黑衣,興沖沖跑到陵光面前道:“你真的很適合這套衣服呢,以後我可以喚你雀兒嗎?”
繼任禮前餘閑殿的偏殿內不得有旁人,所以陵雲並不在此地。陵光與執明不熟,雖不知道自己明明叫陵光,他為何要喚自己雀兒,卻也沒有駁回,輕輕點頭。
執明笑笑,道:“那以後我們就是摯交好友啦,這個送給你。”
他從袖中拿出一片完整的鳳凰木葉子,遞給陵光。
陵光被他的那句“摯交好友”弄得一愣,這才想起來四象之間是要一起相處整整千年的,可不就是要成為摯交好友?
好半晌後才回過神來接過那片葉子,低聲道:“多謝。”
他一手輕輕摩挲著葉子的紋路,心下泛起一陣暖意。
與此同時,他不經意瞥見了執明手腕纏繞的一根黑色手鏈。
執明留意到陵光的視線,揚了揚手,道:“這是玄武爺爺送給我的小蛇,可愛嗎?”
這原來不是手鏈而是蛇?
陵光一怔,沒想到小蛇還能有這種用處。
隨後他回過神來,也不知道說什麼,就淡淡地回了一個鼻音。
緊接著孟章也走過來和陵光一同攀談。鑒於執明在活躍氣氛這一塊十分在行,陵光也勉勉強強能和他們聊上幾句了。
只不過在聊的同時,陵光也注意到了另一邊一直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蹇賓。
不知道為什麼,他倒是沒有過來一起相互熟悉。而且陵光裝作不經意對上他視線的時候,就發現他的神情懨懨,似乎是沒什麼興致。
陵光心底莫名有些忐忑不安。
這一個人,是不是在討厭他?
作者有話要說: 蹇賓:我不是我沒有這不是真的我可以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