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曠的聲音很輕,輕的彷彿如一團霧,很容易就能被人給吹散了一樣:
“…我會。”
昏暗的燭火下,秦瀅能看見這位迷霧仙人似乎微微抬起了頭,他似乎看著自己,卻又不知道把目光落在了哪裡,飄渺的,居無定所的。
厚重的面具下,他的聲音有些失真,卻依舊溫柔地過分。
“……我會呆在他身邊,叫他名字的時候,會語氣平穩,看見他的時候,目光也會剋制一些…
“我不會讓我的喜歡成為他的負擔,若是就讓他以為我不喜歡他了,那便是更好的。他若是想讓我做他的朋友,那我便是他的友人。就這樣…一年……兩年…
劉曠低頭輕笑了一聲,繼續道:“但我是個自私的人,其實我更希望有生之年還能遇到一個,讓我更為心動的人…那樣我就能忘了他。”
瀅兒眨眨眼,不由自主的輕聲問他。
“…真的會忘了他嗎。”
“真的。”
劉曠點點頭。
只是…怎麼可能還能再遇到……那樣的人。
那樣一個無論見了多少次,依舊會一見鐘情,泥足深陷,恨不得把全身全心都給他,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給他,見不得他受一點苦,看不得他生一點氣。
應該是今生此世,都不會再遇到這樣一個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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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鬼煞沒有回家。
抬頭看了看天色,月亮都升起來了,鬼煞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劉曠眼睛中閃過一絲黯然。
他躺在床上,看著房梁,點了根煙。
蠟燭燃盡了,屋裡很暗,劉曠起身,重新點上一根蠟燭。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桌子上放置了十幾個燃盡了的燭蕊,床邊的地上也盡是煙頭和灰燼。
劉曠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推開門,最後卻在後院看見鬼煞正在給藥草澆水。
陽光溫暖卻不熱烈,給鬼煞勾勒出一個金黃的輪廓,顯出柔和的模樣。
劉曠忽然就覺得心裡有些發暖。
“昨天晚上去哪裡了?”劉曠很平常的問道。
鬼煞道:“去花離顏那裡了,昨天湖水沒回來,有些不放心。”
“他們兩個沒事吧。”
“沒事。”
劉曠看了看天色,道:“想吃什麼?我去買。”
鬼煞拿著水壺的手頓了一頓,他放下水壺,道:“不用買。”
說完,就向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