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那個剛剛還怒氣沖天的老頭子呆呆的望著碎了一地的糖葫蘆,臉上顯露出痛苦的神色。
【空巷】
“阿木,怎麼辦?我好餓……想吃飯,想吃糖葫蘆……”寶藍色衣服的小少年,一隻手捂著肚子,整個臉都皺了。
黑衣少年也是滿面愁容,還有些愧疚:“小姐請放心,馬上我就找到門主他們。”
沒錯,這兩人便是易容成少年的鬼門白湖水小姐和鬼徒阿木。
從白輕颺那裡回來之後,得知門主已然去了淮南,白湖水大小姐便興致勃勃地提議也去淮南玩,對她百依百順的阿木自然是同意的。
在資金充足的狀況下,兩人一路過來倒也一帆風順,只是昨天遇到了一名男子,甚像三年前莫名失蹤的劉曠,阿木和劉曠産生了一些沖突,奇怪的是,昨天阿木放在身側的荷包,竟也不翼而飛。
幸好袖子裡還有些碎銀,讓他們昨晚又住了客棧,今日可算是真的身無分文了。
“阿木,今天那個老頭子真過分,一文錢都不賒,又不是不還給他!”湖水想了想,還是感覺很氣憤。
阿木蹲下來細心的給湖水整理衣冠,緩緩道:“可是小姐不該說他子女。”
白湖水抬起頭,忽靈靈的大眼睛盯著阿木,有些委屈道:“可是那個老頭他真的很過分啊!他後來還拿著糖葫蘆木紮打我…昨天小花妖把我推倒了,你就打他了,今天…”
阿木道:“可是那個老爺爺就算是被你氣急了,手中的糖葫蘆木紮也高度略高,沒想往你身上砸。”
湖水咬了咬嘴唇,聲音可憐兮兮的:“阿木,你不向著我……”
阿木把湖水有些淩亂的發髻拆開,細細的重新束上,他臉上是一貫的面無表情,可聲音卻溫和了許多:“阿木永遠向著小姐,可這並不代表小姐永遠是對的。”
他繼續道:“賣糖葫蘆的爺爺身旁放了一個隔壁餛飩家的碗,說明那是他的午飯。一碗餛飩等於賣二十根糖葫蘆,他家要是有人的話,也不至會一個人在外面吃昂貴的午飯,他可能家裡只有他自己。而且那位爺爺脖子上掛了一個年代看起來很老的,金紅色的繩子,那個應該是10年前打仗戰士的勳章掛繩。雖然不確定那位爺爺的子女哪裡去了,但我想他一定至少有一個犧牲在戰場上的兒子。”
“他的兒子是一個烈士,所以,小姐那麼說他是不對的。”
白湖水有些驚訝地微微張開嘴巴:“阿木,你好厲害啊。”
阿木一愣,站起身子,眉宇間略有些笑意,但並不明顯:“小姐跑題了。”
白湖水垂下頭,聲音懨懨的:“…好吧,我做的不對。”
忽然,她發出一聲驚嘆:“咦?”
她彎著身子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糖葫蘆:“阿木你看!”
原來是剛剛那個老頭子的糖葫蘆碎了之後,恰巧落了一個在她衣袖裡。
湖水拿起來咬了一口:“哇!”
她整張臉都幸福地舒展開來,點著腳尖,舉著剩下的那半個道:“阿木你嘗嘗,好甜。”
阿木猶豫了一下,彎下腰把那半個吃了下去。
“甜不甜!甜不甜!”
“甜。”
“好好吃……”湖水仰起頭,眨了眨眼睛,一臉懇切:“阿木,我們去找老爺爺道歉吧。”
【馬蹄街】
鬼煞一身不起眼的黑衣,戴著鬥笠,倚牆站在街上。
縱然如此,他頎長的身影和不可忽視的,淩厲的氣質依舊惹起路人頻頻回頭看。
他接到鬼徒相報,昨天打了劉曠的那兩個少年剛剛出現在這條街上。
據說,一黑一藍。
他眼睛幽深難測,指尖緩緩細數著袖中的銀針,要是讓他看見…
突然,他的目光鎖定在糖葫蘆攤子周圍出現的兩個人身上。
鬼煞直起身子,他眉毛一挑:
這兩個人,怎麼那般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