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毒針。”鬼煞冷冷道。
劉曠不知為何,看見這樣的鬼煞,就好像看著一個執拗而憤怒的孩子。
然而打傷他的那個少年的武功實在是高強,而鬼煞此時情緒不穩定不說,身上還沒一點武功。
想到這裡,劉曠嘆了口氣,他看著鬼煞,表情可憐兮兮的:“玉石,我後背還有傷,我抹不到。”
見鬼煞的表情有些微微地松動,劉曠再接再厲:“你就明天再去好了,今天幫我上藥吧,火辣辣的疼…真的……還沒有人給我上過藥呢。”
“有人的。”鬼煞沉默了一會說。
“嗯?誰?”
鬼煞欲言又止,想到劉曠已經忘記了曾經的種種,他只悶悶道:“…進屋,我給你上藥。”
劉曠見終於說動了鬼煞,便笑著跟著鬼煞進了房間。
鬼煞看了看已經有些黑了的房間,默默點開了燈。
鬼煞修長的食指蘸著藥膏十分仔細地在劉曠臉上塗抹,他動作輕緩,那表情認真地不像在抹藥,倒像是在做什麼精細的工作了。
昏暗的燭光下,兩人離地很近,劉曠一動不動地盯著鬼煞根根分明纖長濃豔的睫毛,莫名覺得口幹舌燥。不知道是不是藥膏的作用,鬼煞那蘸著藥膏的手指觸碰過的地方,全都火燒一樣地熾熱。
劉曠覺得呼吸開始急促了,他有些坐立不安地催促道:“…快點。”
聲音都是有些喑啞的。
“趴在床上。”
劉曠一時沒反應過來,但是心髒都跳出來了:“啊?”
鬼煞道:“給你背上塗藥。”
“哦哦。”劉曠刻意忽視掉自己心裡奇怪的感覺,乖乖趴在床上。
鬼煞坐在床邊,掀開他的衣服,在能夠看見的地方全是青紫。
鬼煞撩著劉曠衣服的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
緊接著,他把劉曠的上衣完全脫了下來。
邊緣是青紫的,中間是烏黑的。還有數不清的血漬與傷痕。
“…到底發生了什麼?”
鬼煞的指尖觸碰到傷口,劉曠疼的吸了一口氣,道:“嗯…很莫名其妙的事情,就有兩個少年,小的那個抓起我就胡叫一通,好像把我認錯人了,我被他纏的煩,就推攘了他一下,小的那位摔倒了,那個年紀大點的瘋小子把我甩了出去,撞在了牆上,好像還砸到了旁邊的水果攤子,我就趕快躲到了垃圾桶裡,兩人才走。”
劉曠寬慰似的笑了笑:“不過啊,我躲起來的時候,順便把他們的荷包給順走了,算是報了一個小小的仇。”
“我一定把他們逮到你面前。”
劉曠笑到:“那我一定好好收拾收拾這倆小瘋子。”
鬼煞盯著那個殘破的背沉默了很長時間,看著劉曠這副模樣,他似乎被一根極細的繩索死死地勒住了心髒,生疼生疼的。
他似乎現在看不得劉曠受一點傷,看見這樣,他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劉曠砍下自己的右手,猩紅的血撒地遍地都是。
每每想到如此,他就覺得難受的厲害,呼吸也困難。
劉曠感受到鬼煞小心翼翼的在自己背上塗抹著什麼,然後他聽到一個很輕的聲音:“…疼不疼?”
“不疼了。”劉曠沒有說謊,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之前覺得疼的厲害,被這個人,細細塗抹著藥膏,冰涼的手指,冰涼的藥膏擦在背上,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炙熱,一點兒也不疼了。
鬼煞沉默了半響,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鬼煞擦好藥膏,把衣服重新蓋在劉曠背上,然後他越過劉曠,直接在劉曠的旁邊躺下。
“今晚我睡這裡。”
劉曠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