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曠這幾天比鬼煞的臉色還難看。
幸好鬼門還沒有人發現鬼煞的變化。
但是鬼煞說要出去的時候, 劉曠連原因都沒聽清就表示反對。
“…不行,門主, 你仇人那麼多,現在出去……有人來殺你怎麼辦?!”
鬼煞不在意地笑笑:“沒事。”
劉曠急了:“怎麼沒事?!上次…不就是有人上來就殺你?!”
鬼煞安慰道:“沒事, 我這次不戴面具了,不會有人認出我的。”
劉曠還是有些不放心,他眉毛緊緊蹙著:“可是…”
鬼煞道:“有鬼徒報告說方誌俊現在在到處找惡醫, 我總要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劉曠皺了皺眉,他向來不是什麼深明正義的君子, 方誌俊有事, 劉曠的確想幫, 但如果代價是讓鬼煞現於危險之中的話,他寧可對視而不見。
但是…鬼煞這麼堅持。
他長長嘆了口氣。
以防萬一,劉曠連那個惡醫的銀面具都撇在了鬼門,只帶了鬥笠。
幸好這一路走來,沒有惹出什麼麻煩。
鬼煞和劉曠進門的時候只看見方嘉一個人蹲在院子裡拿著一根樹枝劃來劃去, 眼眶紅紅的, 一副剛哭過的模樣。
方嘉聽見開門聲抬起頭, 看見他們兩個人後眼睛瞬間睜得很大,他猛地跳起來,撒腿就往屋子裡跑,邊跑邊嚷道:“……爹…爹!他們來了!神醫和和尚來了!!”
不一會兒, 方誌俊便跌跌撞撞地從屋子裡跑出來, 看見鬼煞和劉曠兩個人, 愣在了原地,隨即眼淚猛地就湧了出來,他略有些激動的向前走了兩步,哽咽的喊到:“公子…您可算是來了…快快…去看看我娘子…她…她…”
鬼煞皺了皺眉,冷聲道:“帶我去看看。”
方誌俊的娘子楚箏臥在床上,閉著眼睛,嘴唇蒼白,臉色差得讓劉曠這個門外漢都能看出病情之危。
劉曠看著這張和楚小真一模一樣的面龐此時此刻成了如此面黃肌瘦,病入膏肓的樣子,著實還是有些不忍。
鬼煞的表情很差,他冷冷問:“收到我派人送來的藥了嗎?”
方誌俊道:“…收到了,還每天煎好了讓娘子喝…可是…可是…”
鬼煞聽了,緊緊皺著眉:“你的意思是說,按時喝了藥,她卻成了這幅模樣?!”
“公子…我娘子她…”
鬼煞向前走了兩步,伸手搭上楚箏的脈搏。
他的眉越皺越緊。
“怎…怎麼樣…我娘子…”方誌俊小心翼翼的問道。
鬼煞收回右手,他垂下眼眸,他頓了頓,終於開口,聲音有些低沉:“…她這病不斷惡化的情形,我從未見過…我只是能緩兩天。”
方誌俊聽了,臉色變得煞白——連聞名天下的惡醫都這樣說了…怎麼…怎麼辦…
鬼煞心中也很是煩躁。
他行醫多年,活死人肉白骨這樣的能力雖不敢說,但還真沒遇見這麼一個像楚箏這樣明明治療了,卻毫無效果的。
而詭異的是,他這次看楚箏的病情,與上次很不一樣,上次雖然難治,但還有跡可循,這次脈象之複雜,簡直讓人無從下手。
他從來沒見過如此奇異的脈象。
這樣的認知讓他感到極大的挫敗感。
他皺了皺眉頭,繼續說:“再去買些人參來。上次的送來的藥從今天起加倍。”
“好…我去…我這就去買人參…”方誌俊眼圈已經紅了,聽了鬼煞的話,跌跌撞撞地出了門。
劉曠拉住他:“你錢夠嗎?”
方誌俊臉色更白了,嘴唇蠕動著,卻說不出話來。